她提笔写了封回信,写完拿着信又欣赏了一遍,满意地递给银翘。
“让人亲手交到他手上,京中局势骤变,他不能亲眼看见可真是可惜。”
宁曦喜滋滋地看着银翘离开主院,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渐渐浮现。
宁曦唇边的笑意微僵,而后转身进了屋。
景瑢赶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赶了过来。
“我忙正事,没空陪你闹。”宁曦连忙道。
景瑢眉梢轻扬,“宁远舟给你写信你倒是有空看,我来便没空陪,你还真是会厚此薄彼。”
宁曦对空气中的酸气视而不见。
景瑢跟了进来,看着她收拾桌面上的纸笔,眼神跟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宁曦被他盯得发毛,抬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你没事吧?”他问道。
宁曦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你若是问我的伤,那我有事。”
景瑢薄唇轻抿,“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说,别自己忍着。”
宁曦将笔挂在笔架上,无奈地抬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瑢对上她的眼,“你怕水,是吗?”
宁曦神色一怔,随后若无其事地从书案后走出来,又径直路过他往内室走,边走边道:“没有,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景瑢上前,将她带到软榻旁坐下,他站在她面前,神色难得地认真。
“你怕水,是因为景怀瑜?”
宁曦眉心轻蹙,刚准备推开他,景瑢又道:“我没别的意思,那日你从齐王府逃出来走的就是水路吧。”
宁曦顿了顿,“黑羽都跟你说了?”
景瑢点头。
宁曦睨了他半晌,之后轻嗤了一声,从他身边溜了出去。
“没有的事,那日是因为水下太暗,我在水里闭气时间太久有些发晕罢了,你别胡思乱想。”
她说完便离开了主院。
景瑢颇有种自己到哪儿都讨人嫌的感觉。
她很明显是在说谎。
她怕水他一早就看得出来,几次她在那种深不见底的水边都会变得很奇怪,更别提要主动跳入水中闭气许久。
怪不得谢允提醒他要照顾宁曦的心情。
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还有一件事,他没敢问出口。
齐王府的地形连无影都没来得及打探,偏她进出齐王府的暗室水路熟练得仿若逛自家后花园。
齐王府才刚刚建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齐王府的布置?
一点荒唐的苗头从心底升起,景瑢自嘲地笑了。
他可真敢想。
可是,红玉佩这种东西都存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宁曦她和景怀瑜之间,真的只是他所看到的那些恩怨吗?
……
明阳殿内,谢允喂皇帝喝下汤药,老太监在旁边长吁短叹,时不时往屏风外某个依旧跪着的身影看去。
“陛下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总管不如先叫齐王殿下起来吧,再跪下去我还得多看一个人的病。”谢允道。
老太监闻言叹了口气,“老奴也是这么想,可王爷身份贵重,没有陛下开口老奴怎可擅作主张。”
“可这么跪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老太监有些心疼。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多时,景瑢披着件薄薄的灰白色水墨披风走了进来。
他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遍,和离开皇庄时憔悴的状态完全不同,他径直进门来,无论是门口的守卫,还是门内的宫女太监,无一人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