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我为长辈,我却连身为下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
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哪有主子一身伤,身边护卫却毫发无伤的事情?”
黑羽被她说得也不忍心,上前拍了下她的肩,“如你所说这件事只能王妃来做,并非我们不得力,你也别自责了。”
银翘冷冷的眼神扫来,“是,该自责的也不是我。”
黑羽一怔,随即猜到她要说什么,连忙将她拉出房间。
房门关上他才松了手。
银翘冷声道:“你主子自己的烂摊子却要拉别人垫背,确实该自责。”
“他不是说他有办法吗?现在郡主人都回来了,他的办法在哪里?”
黑羽怔了一怔,“可……可王爷劝过王妃,是王妃不听啊……”
银翘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就问你,办法呢?”
黑羽抿唇,半晌才小声道:“或许王爷有其他安排吧……”
“连你都不知道,他还能安排谁?”银翘觉得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恢复了往日的音量,“我是下人,有些事本不该我来问,但郡主身边没有长辈,我看着她长大不能不多嘴一句,你家主子若没有善后的能力,还是趁早离旁人远些的好。”
黑羽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想王爷王妃和离吗?”
“我只是想提醒他,郡主日子过得本就艰难,不求他给郡主多安逸的生活,但求别再给郡主惹麻烦。”
她说完便推门进屋。
房门无声地在面前合上,黑羽胸口起伏得愈加剧烈。
他抬手冲门的方向比划了两下,又觉得气不过转身捶了一拳墙面。
缓了好半晌,他烦闷地挠了挠头。
银翘从不是多嘴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是气极了。
“这都什么事……”
……
宁曦站在一个小小的石头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她不知这是湖还是河,入眼之处除了幽静的水面看不到任何事物。
“哗啦……”
她猛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水面有几圈涟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哗啦……”
声音渐渐清晰,她听清了,那是铁链在水下相撞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自己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周遭的水迅速摸过了她的脚面,膝盖,腰际……
她惊恐地叫,却根本叫不出声音,水没有颜色,却能吞噬掉她的视野。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小喜拍着她的肩膀,慌乱地喊着。
宁曦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空气,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入目是熟悉的床榻纱帐,手边是干燥柔顺的床单,没有水也没有铁链。
小喜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见她神色呆滞眼泪却留个不停,有些害怕,“您是疼吗?奴婢去喊大夫来!”
“别去。”宁曦声音微弱,她扭头看着小喜,眼神在她脸上停了许久才又道:“我饿了,你帮我拿点东西吃吧。”
小喜连忙应了。
屋内恢复寂静,宁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被子把自己裹在中间。
感受着身边有物件围着,她的思绪才逐渐安定下来。
但即便如此,她的眼前还总是浮现出齐王府水下的样子,昏暗的世界,耳边的声音奇怪又扭曲,仿佛她已经不存在与这世间。
她坐起身来。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肩后的箭伤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痛感。
窗外艳阳高照,距离她偷图纸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也不知齐王府和宫里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