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不明所以,只能沉默。
宁曦摇了摇头,“你方才说什么,景怀瑜今夜去了明阳殿?”
银翘点头,“和之前不同,今日他在殿内足足留了一个时辰,属下出宫前他方才离开。”
两人边说边往主院的方向走,宁曦问,“景怀瑜到时,王爷可在殿内?”
“原本是在,但三皇子去了之后殿内的人便都被请出来,包括太监总管。”银翘道。
宁曦脚下一顿,“他也不在场?”
银翘点头。
宁曦眉心紧蹙,低声道:“好在皇帝现在对他不太信任,想必他想闹些事也不会顺利。”
主院前,两人停下,宁曦拂掉她肩上的落叶,神色缓和了不少,“银翘姐,近来事多,辛苦你了。”
银翘语气也软了些,“这都是属下应做之事,郡主不必见外。”
宁曦笑了笑,“宫里有黑羽,有什么事他会出来传信,你便不用再盯着宫里,就跟在我身边,咱们先将宫外的事处理好。”
银翘点了点头。
“哦对了。”宁曦进门前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我还是不放心,明日就劳烦你最后入宫一趟,将景怀瑜今夜入明阳殿的事告知长公主。”
银翘领命离开,偌大的主院恢复了寂静。
此前这院子无花无树,只有几盆景瑢闲来无事才会料理的盆栽,现下院子左右都是花圃,花朵多是含苞待放,边缘的树木枝叶茂盛,将整个院子和外界隔绝开来。
爬了藤蔓的院门一关,倒真像是在山野林间的世外桃源。
夜间的花草树木有种潮湿的清香,宁曦绕着园子逛了两圈,心情难得地平静不少。
她躺在亭下的躺椅上,给自己倒了盏热茶。
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躺椅旁就是个高度刚好的案台,这么晚上面还放着温煮的茶壶和两盘糕点。
宁曦喝着茶吃着饼,精神很快就松快下来,她望着天,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主屋的灯很亮,无论有没有人,只要天黑,王府的下人们便会点亮屋里所有的灯。
里面各色陈设在窗纸上留下剪影,一个叠着一个,有的能分辨出,有的却猜不出是什么。
他实是费了心的。
他对花草植物并无兴趣,但她喜欢,所以他将主院布置成了她心中的那一方天地。
即便这里是王府,往来迎客的主院布置成这样会被人诟病小家子气。
他就像他从前说的,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她。
宁曦喝尽最后一口茶,却没舍得放开茶杯。
能得到现在的日子,她很意外也很满足,细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时间能冲淡许多情绪,终于也轮到她了。
现下就算是没有报仇,不需要救爹娘,她也会心甘情愿跟着景瑢过一辈子。
她勾了勾唇角,摸索着茶杯,盘算着等他从宫里出来便跟他坦白一些事,踏踏实实过日子,也算对得起他对自己的这份心。
过了两日,景少琨到访安王府,宁曦在主院的亭子里见了他。
景少琨有些魂不守舍,连客气两句的心情都没有,只盯着她不放。
宁曦被他看得奇怪,递来一杯茶,“听说你昨日见了父皇,该说的都说了吧?”
景少琨点头,“我求父皇救母妃的性命,从而说出皇后和三皇兄多年前毒害母妃又苛待她的事,父皇不信,之后我又说了不少他做的其余的事,包括几次对你对二皇兄出手。”
“你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