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看着她因羞愧而涨红的脸还有躲闪的眼神,气笑了。
“你还真是那么想的?”
他说话一向温声细语,叫人如沐春风,即便是现在带着情绪也和平常说话没有差别。
但他越是这样,落在宁曦的耳朵里越觉得诡异。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就是瞎想而已,又没真去找大夫问诊,也没去药堂抓药……”她硬着头皮辩解。
景瑢桃花眸眯起,“让你有这方面的念头是我的错。”
“若我不那么正人君子,你便不会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了。”他干笑了一声,“左家小姐没看出什么来吧?”
“文琦?她什么都不知道,我都说了只是我自己瞎想而已!”宁曦恼羞成怒,伸手推他却没推动,眉头轻拧着瞪他,“我错了还不行嘛!你说吧要怎样才算完!”
景瑢轻笑了声,“我要怎样?你不知道?”
宁曦咬唇,“不行。”
“那怎么证明我没病?”
“不用证明,我信了。”宁曦红着张脸左右想找空隙出去,却都被景瑢一一防住。
宁曦咬牙,“你若胡来,我就……”
她下意识摸腰,却没摸到佩剑,又摸向袖带,握了把匕首出来。
景瑢不敢置信,长眉蹙起,“宁曦,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地痞流氓一样防着吗?”
宁曦自知理亏,但一想到他答应了自己便不能食言,腰杆顿时又直起来。
她握着匕首,像是拿着自己硬撑的面子。
景瑢的眼神却忽然沉静下去。
“小曦,我刚得到消息,离京的这段日子,景怀瑜借口到太后灵前忏悔,在灵堂起火时抱着太后的灵位冲出来立了功,免去了之前诸多处罚,还恢复了上朝参政。”
“我们同他斗了许久,你我付出了这许多代价,也依旧比不过父皇的偏袒。这次他趁我们出使在朝堂收拢人心,我与他的对立恐怕已经搬到台面上了,回去后的日子会更难过,现在这点风雪前难得的闲适时间,你都要推拒我吗?”
他垂着眼帘,声音起伏不大,但微蹙起的眉心却像一根针般刺上宁曦的心口。
她知道他在故技重施,装可怜扮惨博取她同情,但即便是知道她现在也狠不下心了。
去了一回北燕,得知他从前过着无休止的水深火热的日子,再听他这番感慨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个坎,景瑢每每靠近,她下意识都想躲。
或许和上一世的经历有关,或许和大仇未报有关,她想不明白,只知道心里有排斥。
她咬着唇,双手换了个姿势,轻轻抱住了他。
下巴搁在他因俯身而靠近的肩头,又往颈窝处挪了挪。
“回去的日子是难,但有我同你一起,再难也不怕。”她轻轻拍了拍景瑢的背,“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不行。”
景瑢因装可怜而抿紧的薄唇轻轻一抽。
她明明心疼了,却还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娶的到底是个人还是无情无义的佛像啊?
道阻且长,景瑢压下各种腹诽,轻笑了一声,也抱住了她,“我听你的。”
他的唇靠近过来,宁曦的耳垂传来若有似无的痒,忍不住地躲。
“但是也不能一点甜头不给我,最好是给点吊着我,让我心甘情愿地继续被你吊着。”
宁曦脸又烧起来。
他总能突破自己对不要脸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