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听完黑羽禀报,也疑惑地眯起眼睛。
“银翘不是私下探听主子事情的人。”景瑢淡淡道。
黑羽点头,“属下也是这么觉得,但她说不是郡主的命令。”
“她不多事,但不代表她不会说谎。”除了宁曦,没人能让她打听旁人的私事。
“可郡主为什么要问您的身体?您不是说谢公子已经将您从前的病情都告诉郡主了吗,怎么还要问,郡主到底想知道什么?”黑羽想得头大。
景瑢也想不通。
黑羽忽然一拍脑壳,“属下想起来一件事,您还记得郡主之前到商号下的一家药铺看药方的事吗?”
景瑢一口茶没下去,差点喷出来。
他嘴角轻轻抽搐,神色一言难尽,“你是说,她依旧觉得我……”
黑羽抿紧嘴巴,不敢搭话了。
队伍出发,宁曦只觉得车里气氛不对。
景瑢在一旁看书,时不时抿一口茶,一如既往地悠闲。
“你想说什么?”景瑢忽然开口。
宁曦愣了下,决定如实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景瑢抬眸看来,“怎么这样说?”
“总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宁曦收回眼神,“没事就好,有事记得说。”
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话本,景瑢倒是没再看手上的书,而是一直在看她。
宁曦感觉到两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瞳孔一挪就对上他那双眼睛。
“你看我干嘛?”
景瑢笑了下,“你也是,有事不要瞒着我,直接同我说就好。”
宁曦哦了一声,没当回事。
五日后,队伍如期到了北燕京都。
一众人马候在城门处,一片北燕官服中夹着一个格外显眼的骚包紫身影。
南诏队伍停在城门口,北燕的官员迎了出来。
宁曦一下马车就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紫球飞速靠近。
“未曾想到,本世子与郡主的缘分如此之深,南诏分别后才多久就又见面了!”
他手里的扇子一合,翘着一边唇角,目不斜视地朝宁曦而来。
景瑢一只手拦在中间。
桑祈驻足不及时,差点撞上去,悻悻地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看向景瑢,“久别重逢问候一声罢了,安王爷怎的如此小气?”
“你站远些,免得身上的毛落在她身上。”景瑢淡淡说完,收了手。
桑祈理了理宽大的紫色外袍,头颅高昂,依旧骄傲地像个公孔雀,“你懂什么,这是北燕绣娘新研究的织法,用孔雀羽作装饰,衣裳色泽岂是那些死板的染色丝线能比的!”
景瑢干脆没理他,视线越过他头顶,看向他身后的众位迎接大臣。
“就来这么几个,是你的意思还是北燕皇帝的意思?”他语气淡淡的。
“自然是我爹娘的意思,皇叔哪有精力理会你的事?”桑祈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低语,“燕子期在宫里呢,你要不也去凑个热闹?”
景瑢不咸不淡地横了他一眼,“如此雅兴,世子爷自己留着吧。”
他说完就自然地揽过宁曦的腰,径直穿过队伍。
桑祈看着她腰间的那只手,倒吸一口冷气。
“装得这么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转性了呢!”
入城需得经北燕的禁军查验行李车马,众人等在一边,宁曦看了眼身侧的人。
自从到北燕京都后,他就像换了个人,言谈举止不见半点往常的温润和善,反而有种冷冽的决绝。
景瑢感受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她,习惯性地弯眸浅笑。
这一笑,好似她方才看到的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