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进屋,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吓得她好半晌没敢动。
好容易收拾妥当,摸到床边却发现景瑢背靠外,躺在床榻的外侧。
宁曦暗暗咬牙,看了眼身后的地面。
官驿的条件有限,地上潮湿不说还都是灰尘,屋里有没有其他床褥能用,宁曦只能放弃了打地铺的想法。
眼神又落在景瑢熟睡的侧脸上。
她的角度看不见景瑢的脸,只能看得到他几缕墨发沿着下颚线藏进领口,安逸地像是毫无防备的山中小兽。
她眉间皱了又放,纠结许久,她终于提起一口气,抬脚踩到床尾。
动作一气呵成,多年练武的功底让她又快又稳地越过景瑢,躺到了里面的空位,床榻只是轻微的晃了下,并未闹出动静来。
宁曦躺着松了口气,一抬头差点叫出声来。
景瑢一双惺忪的睡眼半睁半醒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在做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的了一会儿。
宁曦先扯了下嘴角,故作镇定道:“我回来晚了,没想打扰你,你接着睡吧。”
她说着,拆开自己的被子盖在身上,翻身面朝墙壁。
背后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宁曦只觉得每一根头发丝都在紧张。
若是平常或许她还能劝服自己别多想,可白天马车里才亲过,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景瑢的躁动和克制。
身侧的床榻忽然下陷,宁曦脖颈绷紧,悄然攥紧了被子边缘。
“睡吧。”景瑢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似乎翻了个身,而后再没有其他动作。
等到呼吸声绵长规律,宁曦悄然转头。
他背对着自己,床榻并不宽敞,两人中间纵使有刻意的距离,但有几缕墨发已经跑到她的枕边。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下身体,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终于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不困?”身侧忽然炸开闷闷的声音。
宁曦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还没睡?”
没睡呼吸那么沉,他故意的?
不怪她多想,这种神经紧绷的时候,她很难把景瑢想成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
“旁边有人,有些不适应。”他闷声道。
宁曦分辨不出他是否话里有话,只干巴巴地接道:“地上脏,不适合打地铺,还是对付一晚上吧。”
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心虚,她又补了一句,“我也不适应。”
景瑢似是无奈地吐了口气,“你还真想打地铺?就这么嫌弃我?”
“你怎么总曲解别人意思,我没……”
她话音未落,景瑢忽然转过身,一只手掌垫在脑下,半垂着眼帘百无聊赖地看着她。
屋内光亮有限,床帐遮着,她只能看清他泛着水光的眼眸和好似有些弧度的唇角。
更近距离的景瑢她都见过,但在床上纵使不一样的,她将被子挡在身前,试图掩盖加快的心跳声,然而落在对方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我说过这种事听你的,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乱来,还是说你不信任我?”他轻声道。
“我没,我就是冷。”宁曦结结巴巴地说。
“冷啊……那你被子盖严实点。”
话刚说完,景瑢忽然拉开自己的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
两具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被,宁曦甚至感受得到他胸口传来的阵阵温度和起伏。
出神的间隙,宁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他的被子是双人大小,而自己的则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