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府前的街巷被车马堵死了。
对面的姚府大门开了一条缝隙,回娘家的姚诗诗带着琥珀,脸色黑如锅底。
“回门不是三日后吗,怎么成亲第二天就往回送东西,显摆给谁看?”姚诗诗一口牙都要咬碎。
尤其想起昨日她的嫁妆队伍浩浩荡荡地甩了好几条街,又想起自己身为侧妃不得不低调的仪式,更是牙根都跟着泛酸。
琥珀看了一会儿,道:“好似不是回门礼,您看箱子上的标识,好似是安王府的。”
“送礼就送礼,还要把府名标在外头,真是张扬!”姚诗诗低声道。
“奴婢倒是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礼。”琥珀犹豫道,“这些箱子和前段日子送到定南王府的聘礼一模一样。”
姚诗诗眉眼一怔。
“聘礼?不是送过了吗!”
“可能……没送完吧……”琥珀也不忍心说下去了。
三殿下给姚府的聘礼也不少,但因为有阮家在,到底不能太张扬,所以其实并不能匹配得上自家小姐的身份。
小姐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姚诗诗脸色难看得很,她似是不信,非要琥珀前去问问。
半晌,琥珀回来,为难道:“是聘礼,说是接下来一个月安王和安王妃会住在定南王府,正好一并送来……”
“什么?”姚诗诗又是一惊,“他们两个疯了不成?眼里可还有规矩!”
对面,定南王府的大门打开,宁曦和她的丫鬟走了出来,前者见到外面的阵仗也是一怔。
随后眼神扫到她这边,姚诗诗顿时端起优雅的架子,佯装无事般回身进门。
“奴婢觉得她肯定不怀好意!”小喜愤愤道。
“我觉得你觉得很对。”宁曦将她的小脸扭了个方向,“这怎么回事?你们把方圆几里的店都搬空了?”
小喜嘿嘿一笑,“这些都是王爷给您备的聘礼,第一次送来的那些只是走个流程,王爷知道您不会收,便分了两次送来。”
“现下你们是一家子,总不至于不收了吧?”
车队浩浩荡荡,在巷尾处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尽头。
“谁跟你说得这些话?”宁曦问。
“是黑羽说的!”小喜道。
那必是景瑢教他说的。
宁曦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让人将聘礼卸下送进王府。
因为急着入宫请安,她没能等人全部卸完就回到熙园。
景瑢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饭桌前,抱着那晚花枝招展的粥,抿着笑看她。
“怎么样,聘礼还满意吗?”
“你不会把你全部身家都用来给我准备聘礼了吧?”宁曦声音很轻,神色却谈不上和善。
景瑢依旧笑着,“当然不会,还给我自己留了被扫地出门后讨生活的银两。”
不等宁曦发飙,他接着道:“娶你,再多的聘礼都不够,若不是马车不够用,我甚至想把整座王府都搬过来。”
“宁曦,或许一开始这门婚事与你来说只是一门交易,但对我来说,这是我从未想过的美梦,这些外物在我这里,连你一根头发丝也比不过。”
“我擅自揣度,想必在你心里,我也是如此的分量吧?”他唇边含笑,桃花眸微睁,满是柔意。
宁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灌满般,沉甸甸的,难以忽视。
她没回答,坐到景瑢身边,将剩下的粥默默喝完。
“方才姚诗诗看到你送的聘礼了,脸色很难看。”她放下碗,抬眸看他,忽而勾唇,“我第一次觉得有钱不错,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