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摇头,“我爹娘没有亲戚。”
外界都以为定南王府深不可测,可只有她知道,爹娘是真的没有亲戚。
她以前也问过,爹娘只说近亲都过世了,而远亲很早就没了往来,也就没必要维系。
左文琦知道她家的情况,也没很惊奇,只感慨道:“你们两个一共也凑不出一桌亲戚。”
左文琦走后,宁曦将改过的名册交给银翘。
“您不亲自去吗?”银翘看她给名册的动作有些迟疑,瞬间明白。
宁曦松了手,“不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银翘拿着名册离开。
小喜从主院的卧房里找出了爹娘给她留的嫁衣和整套头面。
屋内烛台高置,精致繁杂的凤冠映射着华贵的光芒,像是阳光下的水露,耀眼夺目。
和长公主担心的不一样,爹娘给她备的这一整套打扮,甚至越过了公主的制式,上面的刺绣工艺和点缀的物件用得都是他们平生所见最好的。
定南王府揽尽天下至宝,可想而知这套装扮上的东西价值几何。
而且并不是一味地堆砌珍品,嫁衣和首饰的工艺虽然繁杂,但看着却不复杂,反而有种简单大气的美感。
一看就不是娘亲的审美,倒像是爹爹和方姨插手过后的结果。
爹娘从不会吝啬对她的爱,更不会因为身份限制她,就像这些东西,在他们心中,只有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她。
小喜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发现宁曦对着衣裳发呆,轻声打断,“这衣裳和首饰放得太久,等明日奴婢让人打理一番再给您送回来。”
宁曦点点头,将东西递给她。
“对了,奴婢没找到盖头,奴婢不懂,红盖头是需要王爷那边准备的吗?”小喜问。
“不用准备,就是没有。”宁曦道,“你先去吧。”
小喜茫然地哦了一声,离开了。
宁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娘亲曾经说过,她和爹爹成亲的时候就没有盖头,甚至两人一起出现在宾客前,完成了一场仪式。
小时候的她不懂,现在她对此的震惊只增不减。
那该是怎样的场面,女子也可在前堂迎接宾客,不必用盖头或是扇子遮面,让所有人看到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模样。
爹娘是不同的,她也不奢求自己能过得像他们二人那般潇洒。
不过,若是娘亲给她备了盖头,她用也无妨,可如今没准备,她倒还真不想再去准备一片红彤彤的布了。
有什么可遮的。
但这是不能她一意孤行,宫里她不想理会,但景瑢的态度她得顾忌。
她起了一封信,让刚回来的银翘又跑了一趟。
安王府,拿到信的景瑢看着短时间内出现两次的银翘,有些意外。
“她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景瑢问。
银翘摇头,“郡主不曾吩咐。”
景瑢点点头,“听闻她前些日进宫见过长公主,你可知她们聊过什么?”
银翘点头,“知道。”
景瑢等了半晌也没有下文,复又抬头看她,眼神似有询问。
“郡主的事,属下不可背后置喙。”
景瑢讪笑,“行,那她最近都忙些什么,这总不算置喙了吧?”
银翘垂头不语,很显然不太愿意。
景瑢无奈轻笑,换了话题,“她近来可有烦心事?”
“没有。”这倒是没什么可瞒的,银翘答得很快。
“她见过左文琦?”他又问。
“嗯,左小姐帮郡主一起改的名册。”银翘答。
“知道了。”他倒是没再问,像是怕银翘为难。
他快速地看完信,唇边的笑显得有些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