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也很高,上面堆着层层叠叠的书,分类明确,但有的书本已经落了灰。
她踩着一个书案,飞身到一个高柜上,这才看清了书房的全貌。
书架占了一半,另一半是字画古籍,和她上次进来时看到的几乎没区别。
她细细看过每一个角落,眼神忽然顿住。
书架深处的墙边,有一个泛着冷光的物件。
她跳了下来,循着断断续续的光亮走过去,发现是一把锁。
锁很新,打磨得光滑也没生锈,显然经常用。
她看了眼锁孔,不是自己这把钥匙能打开的。
宁曦笑出了声。
怪不得给自己书房钥匙呢,原来是还留了一手。
也是,当初她也防着他,给了他假军令,比起来还是她更缺德,好歹景瑢给的钥匙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这门里又放着什么秘密。
她从发间抽出一根发簪,又从发簪中抽了一根细铁丝出来。
这是她学会撬锁后就养成的习惯。
撬了半天没成功。
宁曦也不坚持,这锁不是能撬开的,看来里面的东西才是这个书房落锁的真实原因。
从书房出来,她估算时间差不多,回了院子。
景瑢刚好端来刚出锅的鱼汤,黑羽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好似怕他连鱼汤都拿不稳。
“去了哪里?”
景瑢放下鱼汤,头也没抬地问。
“你的书房。”她如实道。
景瑢动作顿了下,没有多余反应,将剩下的事甩给黑羽,他到内室换掉了满是烟火味外衣。
“你上次不是去过?”他的声音从屏风里传出。
“嗯,上次看到了些东西,觉得好奇,所以今天想去看个仔细。”她道。
“看清楚了吗?”
“没有,上了锁,撬不开。”
景瑢从内室出来,神色有些无奈,“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再不让你去?”
“那你让不让?”宁曦问。
“钥匙给了你,自然是随你。”他顿了顿,又道,“如果里面的锁你也能打开,也随你看。”
宁曦并不觉得这话温情。
那锁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他就是知道这点才这么说。
两人坐在桌边。
“里面的东西与北燕有关?”她问。
“不算,与我自己有关。”景瑢道。
“你自己?”宁曦看他,“你是谁?”
景瑢盛汤的手一歪,鱼汤洒在桌上。
两人都有些诧异。
宁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她只是顺着问一句罢了。
景瑢很快恢复如常,将鱼汤放在她面前,然后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手上的汤汁。
“你说我是谁?”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好笑,他勾了勾唇。
“景瑢。”宁曦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你生母是哪里人?”
“齐州,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借回齐州的名义暗中去了北燕?”景瑢答。
齐州地处南诏南边,与北燕差了十万八千里。
宁曦心里稍安。
方才那一瞬,她忽然升出一个荒唐的猜测。
景瑢生母位份不高,是齐州一个官家女,这么多年过去,那家地位还是不愠不火。
方才他一说,她忽然觉得景瑢和北燕的联系远比她想的要深得多。
或许她母妃和北燕有什么关联?
不过齐州那个地方,做官的人家要想和北燕扯上关系实在太难。
她定是多虑了。
入夜,景瑢站在书房内,打开了那枚精致繁杂的锁。
门内,只有三四人站立的空间。
里面摆了一个案台,香烛牌位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