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宁远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定南王府大门外。
宁曦只披了件厚披风就跑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她一步跃下三四级台阶,奔到宁远舟面前,本想伸手扶他,奈何天气太冷,便放弃了。
宁远舟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她披头散发地跑出来,舒展的眉宇顿时蹙起。
“你也不怕被人看见,姑娘家的成何体统!”
“小时候你仗着比我力气大和我比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是姑娘家?”宁曦轻哼一声,直接撩开马车的门往里看。
“怎么什么都没带,你两年才回来一次,也不知道给家里带些礼?”
“带给谁?”宁远舟边帮门房卸马边问。
“给我啊!”宁曦大言不惭。
宁远舟闻言,抬眼幽幽地扫了她一眼,“我看确实需要给你带点脑子。”
“大冷天的在外面转什么,回去等着!”
“……”
宁曦一路跟小喜骂骂咧咧地回了主院。
“真凶,早知道就不叫他回来过年了,大年初一也不给点笑脸,这一年准要晦气!”
小喜抿着笑,忍不住吐槽,“既然郡主生气,那奴婢就不给少爷上茶,渴着他!”
“别啊!”宁曦立刻反驳,“算了,不跟他这个背井离乡多年的倒霉蛋计较……骂就骂吧。”
她又嘱咐了小喜两句,小喜喜滋滋地去准备了。
好一会儿,宁远舟姗姗来迟。
“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她拢着披风,在主院凳子上窝着,两条腿都搭在凳子上,整个人缩进披风里。
宁远舟一见她这坐没坐相头就疼。
“你好好坐着,像什么样子!”
宁曦不为所动,“在自己家要什么像样子,你不爱看就别看!”
宁远舟气笑了,摇摇头坐到一边,拿起准备给他的茶喝起来。
“刚去栓马,耽误了点时间。”
“这些事自有下人做,你总这样抢他们的活做,下人们都怕伺候你!”宁曦不由道。
“在外面呆久了,习惯自己做事。”宁远舟将披风脱下叠好,规整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视线在屋里扫视一圈,他眉头又皱起来。
“过年也不装潢一下,这么大个府邸本就人少,再不布置岂不冷清?”
宁曦眉头一紧,“刚过孝期,不好吧?”
宁远舟回头,“你就是懒,别找借口。”
“……”
宁曦不认账,“今年方姨在外面回不来,没人来府上过年,我自己布置给谁看?”
宁远舟听她说完,出去找到银翘,吩咐了几句。
银翘站在门外看宁曦,宁远舟一抿唇,“不必看她,听我的就是!”
银翘再没犹豫,飞身离开。
宁远舟踱步回来,站在堂中,看她抱着热茶一口一口抿。
宁曦被他看得浑身发麻。
“昨晚去哪儿了?”他忽然发话。
宁曦眼神一飘,“宫中年宴呀,还用问吗!”
“去哪儿了?”他又问。
“……”宁曦把茶杯一搁,“就出去逛了逛,买了好些吃食,对了,还剩了不少,你要不要吃,我给你拿!”
她说着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要跑。
宁远舟一把拽住她。
“年宴是何等场合,你中途不告而别,岂不胡闹!”
宁曦扯了下嘴角,“胡闹就胡闹,他又不会同我计较这点小事。”
“宁曦!”
“宁远舟!”宁曦也有些恼了,正色看他,“我和你说过,我怀疑他和爹娘当年的事有关系,既如此我能坐在年宴上就已经够配合了。”
宁远舟轻声叹气,“既然你决定忍,就要忍到低,忍到坦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