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宁曦看得出景瑢虽然表面是个温吞的好脾气,实则和周遭格格不入。
就像是把自己笼在个罩子里,永远客气疏离。
就连对她也有所保留。
她不想强迫他打开自己,却想让他多体会些鲜活的生活。
毕竟能活着真的很幸运。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景瑢忽然问。
宁曦微怔,没明白这两者间有何关系。
景瑢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你这位郝叔,是无影的人吧。”
宁曦眨了下眼。
“你带我来这里,想让我了解你,所以主动提起你娘亲以前的事。”
“但是宁曦,无影的事我真的不想知道,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只要你在,就够了。”
宁曦看着他,良久才悻悻道:“可是,我没打算告诉你无影的事。”
“郝叔确实是无影的人,但我没想让你知道。”
“景瑢,过慧易夭,别太聪明了。”
她呵呵一笑。
景瑢:……
轻咳一声,他讪笑了下,“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也无妨,无影的人多半都是像郝叔这样的普通人,无影只是贩卖情报,并不会为了情报不择手段。”
“我们定南王府,可不是你们想得那般没有人情味。”宁曦笑了下。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汤饼快吃完,景瑢忽然说了一句,“看来伯母的口味和我差不多。”
宁曦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郝叔见他们吃完,端着一壶新茶,坐到景瑢旁边,乐呵呵地给二人倒茶喝。
“天气冷,东家您多喝些暖暖身子!”他热情地张罗,而后打量身侧的景瑢,眼里满是惊艳。
“瞧这一表人才,长得跟话本里的神仙哥儿似的……”
景瑢客气一笑,刚要谢过,郝叔声音接着传来。
“想必是郡主那位义兄吧!”
“哎呦,多年驻守边关受苦了,但还真一点看不出来,瞧这皮肤白净得,比得上鸡蛋喽!”
他又看向宁曦,“东家最近不是被赐婚了吗,听说是个病恹恹的王爷?”
“这话本不该我说,只是东家没有长辈,老头子我就多念叨两句。”他凑上前,压低声音,“成家可是大事,虽说人家都病了不好再火上浇油,但到底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您还是挑个身体康健的吧!”
“你是不知道,家里有个病人多糟心!”
景瑢坐在一旁,脸色颇为精彩。
宁曦看他一眼,忍着笑点头,“是您说得对,您不知道,他病得可重了,每日药不离手,跟你快死了似的。”
郝叔瞪大眼睛,“那怎么能行!”
“唉,反正也活不长了,我就当做好事陪他走完这一程,等他走了我找个好人家再嫁!”
郝叔认真思考后,缓缓点头,“也行!”
“总归咱们定南王府的姑娘不愁嫁!”
宁曦和郝叔欢欢喜喜地告了别。
一回头,对上景瑢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你先装病骗我的,可不是我要故意咒你!”她有些心虚,先发制人。
景瑢却一把牵住她,“你想改嫁给谁?”
宁曦眼皮一抬,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宁远舟?”他眼眸微眯。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兄长!”宁曦惊诧道。
“非亲兄妹,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景瑢眼神飘忽了一会儿,转过头,“没什么,总之你不会有机会改嫁的。”
“祸害遗千年,我寿命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