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关,平阳侯就觉得周遭气氛变得诡异。
一抬眼,就瞥见自家夫人晦暗莫测的脸色。
平阳侯咳了一声,嘴角淌出一条血痕。
齐思悦哇得一声哭出来,“爹爹!你怎么能伤得这么重啊!”
“你爹死不了,用不着哭!”侯夫人没好气地喝了一声,旋即阴恻恻地看向自家夫君,“都回家了,还装?”
平阳侯挂着血渍的嘴角缓缓勾起,讨好似的伸手要揽她,却被侯夫人一巴掌拍掉爪子。
“疯了吧你!跟谁学的还敢装病吓人!”侯夫人拿起手帕使劲儿蹭了下他的嘴角,瞥了一眼,嫌恶地扔到他身上,“假死了!”
平阳侯嘿嘿笑个不停,也不顾夫人排斥,硬把她揽在怀里,“是为夫的错,吓到夫人了,为父给夫人赔不是!”
“滚!”侯夫人一脚踹在他膝弯上,眼神瞥了眼旁边望天的一对儿女,红着脸怒骂,“老不羞!”
骂完她就迈着大步走了。
平阳侯一瘸一拐地也追着去了。
齐思悦和齐文浩这才敢将眼神投向爹娘离开的方向。
“哥哥。”齐思悦还在抽抽搭搭,“爹娘怎么回事?”
齐文浩摸了把妹子的头,“父亲为了拖延你和三殿下的婚事故意装病,娘这是担心父亲生他的气呢。”
齐思悦大受震撼,“还能这样!”
“还是爹爹厉害,能想到这法子!”小丫头顷刻间又高兴起来。
“父亲可没这本事……”齐文浩低声念叨。
“哥哥说什么?”齐思悦扬起小脸。
齐文浩摇摇头,将自家妹子一推,“去看看父亲吧,眼下你的婚事是家里最大的事,别惹了父亲不高兴。”
齐思悦应了一声便要走,跑出去两步忽然回头,“哥哥不去看爹爹吗?”
齐文浩笑了下,“我还有事,晚上回来再见也一样。”
齐思悦哦了一声,跑远了。
齐文浩则转身往府门的方向而去。
……
宁曦回府吃了小喜准备的午膳,正准备和阔别已久的床榻来个亲密交流,就被告知有客来访。
宁曦有些不情愿,心想谁这么不懂礼数,她才刚回来就找上门来。
来人报出齐文浩的名字时,宁曦不敢相信地又追问一遍。
门房的人又重复了一次。
宁曦便知他定是有要事。
正厅内,齐文浩一盏茶还没喝两口,宁曦就急匆匆地赶了来。
“郡主。”齐文浩起身欲要行礼。
宁曦连忙摆手,停在他面前,“是不是侯爷出什么事了?”
她就说景瑢装病的方法不是谁都行的吧!
齐文浩见她如临大敌,愣了一下,轻轻摇头,“家父无事。”
“我是来谢郡主对齐家相助之恩。”他作势便要行大礼。
宁曦连忙拦他,“可别,这是我与侯爷间达成的交易,难道侯爷没告诉齐公子吗?”
齐家除了嫁进宫里的皇后外,其余人的家庭关系很简单也很单纯,她以为平阳侯一回府就会将此事告知唯一的儿子,没想到他还不知道。
齐文浩茫然地摇头,但反应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
“家父答允帮王爷成事,是吗?”
宁曦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是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那思悦的事,郡主会如何做?”他面上不见波澜,眉心依旧蹙得很紧。
“我会给思悦找个丹青师父,送她远离京城两年,躲过眼下的风头再回来。”宁曦道,“这是侯爷的意思。”
齐文浩闻言略略出神,一向严肃的面容显现出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