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搞得她憋闷得上不来气。
景瑢感受到她情绪上的变化,眉心越蹙越紧,他很想告诉她自己曾经的经历,可现在不是时候。
他有一身的枷锁,在摆脱之前,不可能让她陪他一起背。
宁曦见他又是一副死不开口的架势,自嘲地冷笑出声。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景瑢眼疾手快,挡住了她的去路。
宁曦不悦地拧眉。
“宁曦,我知此事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胸口起伏不太规律,似乎有些紧张。
宁曦盯着他领口处的竹叶纹,没有表示。
“北燕那边,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与他们合作出卖南诏只是其一,另外如你所想,我在北燕有人有钱,并非故意瞒你,只是为了戏更逼真,所以人和钱我都留在了北燕,身边只留了一小部分。”
“除此之外还有重要的事,我现在不能说……若你接受不了,回京后我会以身体为由向父皇提退婚,然后由定南王府下退婚书。”
宁曦气笑了。
“你当真想与我退婚?”
“不想。”他毫不犹豫道。
“那你还故意说这话,装通情达理上瘾是吗?”宁曦上前一步,清冷的面庞多了几分愠怒,“你就不怕我真的答应你?”
“怕。”他声音极轻,桃花眸认真地看着她,“但我得做个人,在你面前。”
“……”
宁曦愣住了。
景瑢接着道:“若我说实话,说我即便骗了你瞒着你,也想与你成亲,那听起来太过不可理喻。”
他语气淡定地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
“所以呢,你打算在我面前装一辈子?”她问。
“不是不可以。”他答得极为轻松。
宁曦愣了片刻,忽然哂笑出声。
他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当初她也想着为了报恩,若能哄得景瑢暴虐值清零,就算在他身边演一辈子夫妻情深也可以。
没想到他也有这种打算。
这么看来,好像她也没高贵到哪儿去,有何资格指责他呢?
当然,她是绝不会将这份心思宣之于口,让景瑢抓把柄。
她收起笑意,神色恢复冷淡,斜睨他一眼,“我喜欢听你这些不堪的实话,我不需要一个道貌岸然的夫君。”
她对上景瑢微怔的眼,“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调查我吗?我也有瞒着你的事,也不打算告诉你。”
“这样,扯平了?”
景瑢眼眸半眯,眼中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最后情绪归为带着惊艳的好笑。
她真是特立独行得可怕。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不是人了,她竟然还要和他比谁更不是人?
不得不说,她这招确实好用,他心里那些根深蒂固的自责和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想他需要重新认识面前这人。
就算没有心里那份特殊的感情作支撑,他也依旧会被她吸引目光。
“你当真要扯平?”他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宁曦长眉轻挑,“有何不可?”
不就是互相藏点秘密?
从前她自问不能接受这样的相处模式,但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她忽然发现她可以。
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与人相处,极度的坦诚才令人心慌。
她心里燃起了一点奇特的胜负心。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亏了,相反她还觉得自己赢了点。
他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