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似是呢喃,却是实打实说给她听。
“这门婚事并不纯粹,你想借此做什么我不在乎,但你别忘了你在利用我,你不是个好人,和我一样。”
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蹭过她的耳,眸中荡开一抹涟漪。
“既然利用了就要用到底,被始乱终弃的话我会难过,你别这样。”
宁曦感受着耳上一下下越线的触碰,脑中却似火花迸射般炸开。
几乎是下意识,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似是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她垂眸掩下眼底的波澜,快速低语,“你放心我知道的,若是你消气了的话我就先走了,明日营地外见。”
说完,她便落荒而逃。
景瑢看着被掀飞的门帘在风中飘了好几回才重新落下,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虽然不知她打算如何做,但事实不可否认,她要通过和自己的亲事救她爹娘。
不,不是救,而是找回。
说不生气是假的,他甚至怕自己气到口不择言所以干脆选择避而不见,没想到意外得到了她的心意。
她说喜欢自己。
宁曦那个人若只有几分喜欢是不会宣之于口的,能让她亲口承认必定非常在意。
然后他就没骨气的原谅了。
他本身就不是好人,自然对宁曦也没什么要求,至始至终他只奢求她的心意,无论这份心意混了多少杂念,只要她心里有自己,其余都不重要。
更有甚者,在他得知她的心意后他竟然开始庆幸这门婚事能给她带来利益,是他,而不是别人。
他抿了抿微凉的唇,轻笑一声。
目的达成就好,过程何必纠结?
宁曦那边心境就没有他这么纯粹了。
她冲回自己的帐子,将里三层外三层的门帘全都放下,又叫出银翘让她守在一段距离外后,她才泄了口气。
一阵阵热气从她的领口处攀升,最终占据了她整个脑袋,她觉得自己要着了。
慌乱中她找出红玉佩,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冷静下来,指腹在玉面上一划。
【四十】
宁曦怔了怔,而后瞬间把玉佩扔远。
这是个变态吧?
是吧!
他明明都气成那个样子,躲她好几日,还在她表明心意示弱后直接戳穿了两人婚事间的利益交割。
他分明是在意的!
他在意她对这门婚事的利用,还说了那些近乎于威胁的话,可为什么数值还降了?
她一点不觉得景瑢对她轻言软语是原谅了她,相反她还觉得事情更大了。
结果红玉佩……
她将红玉佩反复擦了好几次,这玩意儿当真准吗?
求证红玉佩真伪无果后,宁曦冷静下来,开始回想景瑢说的话。
他说她不是好人,因为利用了两人的婚事。
可这不是他们一开始的共识吗?
她利用景瑢扳倒景怀瑜,他利用自己夺得太子位。
从前他非但不在意此,反而还有点乐在其中,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了?
她开始回想发生转变的那一天。
好像在她留景瑢帮她盖章之后,他态度就变了。
宁曦翻出了那些假条,挨个翻看也没发觉有问题。
既然问题不在东西上,那就出在自己身上……
她那日睡得熟,睡前她在桌上,醒来却在床上,应该是他抱的自己。
她也不知他留到多晚才走,难道她睡着以后说了些不该说的梦话?
不会这么离谱吧?
她得多点背能撞上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