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塞的日子比在京里舒坦许多。
有宁远舟和韦兴仁在,她完全能做个甩手掌柜。
她又有种爹娘在时被人庇护的感觉。
但是景瑢就没她这么潇洒,他以外巡名义来此,每日都要跟着韦兴仁带兵出去,忙碌一天晚上回来还要写文书发回京城,通常下半夜才能休息。
谢允往他房里送药膳的次数都多了许多。
在一次她起来找夜宵吃结果撞见景瑢出门吹风休息之后,她跟韦兴仁提出要带兵巡营。
韦兴仁答应得爽快,然后打着哈欠说既然她去那自己就不去了,一股脑将事情全都推给了她。
次日,景瑢见到她来还愣了一会儿,得知只有她韦兴仁不来后,明晃晃地笑出了声。
小四给她找了匹马,她上马与景瑢并肩走在最前头,身后是不过数十人的队伍。
外巡重点在巡,人多了反而累赘。
今日任务不重,两人走得不紧不慢,宁曦感受到背后投来的密密麻麻的目光,不由得低声跟他说,“他们好像在看我们。”
“嗯,不用理会。”景瑢倒像个老手反过来安慰她。
宁曦侧目,他骑着枣红的马,银白色的披风在北境肃穆凌冽的寒风中更显冷淡,明明和从前打扮没有半点区别,她却硬生生看出了一点杀伐果断之气。
宁曦默默收回眼神,心里暗道自己真没出息,真会给他脸上贴金。
她看景瑢的时候景瑢也在注意她。
自从到北境,到了宁远舟的范围之内,她整个人就像是泄了劲儿的兔子,懒洋洋的。
仿佛她本就是这里的人,而京城才是为讨生计不得不前去的外乡。
景瑢无声地勾了勾唇,收回了略显炙热的目光。
“王爷……”
“嗯?郡主叫我什么?”郡主二字,被他用打击报复的语气估计念重了些。
宁曦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景瑢。”
“说吧。”景瑢满意地勾唇。
“我在找一户搬去北燕居住的南诏人家,但毕竟是北燕地界,无影查起来不太方便,查了几日还没有一点头绪,我想你可认识像燕子期桑祈那样位高权重的人,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你放心,此事是南诏自己的事,不会妨碍你与北燕的交易。”
宁曦考虑了好几日才决定到他面前试试。
她根本没报希望,毕竟景瑢在北燕混得不好人尽皆知。
她想,若是景瑢办不了,那她就给桑祈去一封信,就算欠人情也要把此事查清。
“什么人?”出乎意料,景瑢没有露出半点为难的神色。
“是从前在房州知州手下一位幕僚的亲人,他死后全家就搬到了北燕,想必已经改头换面,若是能有官府的人帮忙会容易许多。”
无影在北燕到底只是江湖组织,找几个隐姓埋名的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但官府掌握着人口户籍,找人很容易。
所以她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到景瑢这儿来试试,一旦有戏,她的人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超纲了。
“回去将那户人家的信息给我,我帮你找。”景瑢淡淡道。
宁曦微怔,“你有办法?”
景瑢看她一眼,“尽力而为。”
宁曦震惊地说不出话。
他可不是景怀瑜那种做三分说十分的人,但凡他能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景瑢又看着她笑了下,“不为难,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