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愣住。
半晌,她也急了。
“你怎么就不听劝!”孟夫人将古籍重重敲在她怀里,“王爷让郡主送书就是希望你绝了那份心,你一门心思强求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是郡主……”
“郡主和你不同!你就算不为自己的脸面和以后,就算为了你爹爹的仕途,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孟夫人气女儿冥顽不灵,一时遏制不住地怒喝。
孟拂柳呆滞地看着母亲,无声无息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孟夫人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缓了口气,声音放轻,“儿啊,娘是为你好,姻缘一事讲究缘分,强求不来。”
“爹和娘会给你留意好儿郎,绝对让你称心如意,一辈子过得平平顺顺,好不好?”
她上前一步,伸手想摸女儿的头,孟拂柳却往后一退。
孟夫人的手扑了个空。
孟拂柳抱着古籍,转身冲出了正堂大门。
“柳儿!”孟夫人哀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
宁曦出来后就在外面的花园前闲逛,不告而别是为无礼,她想着等一会儿回去打个招呼再走。
还没过去多久,就听身后由远及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宁曦和满脸泪痕的孟拂柳相视无言。
“孟小姐,你……”
孟拂柳看见她,本憋着的哭声顿时放了出来。
宁曦愣住。
她哭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那自己再去安慰会更惹人厌吧?
她便只递来一方手帕,没说话,心里却将景瑢怨了个底朝天。
这梨花带雨的美景他怎么不自己观赏!
孟拂柳攥着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一双泛着日光微亮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
“郡主,你说人该信命吗?”
“额……看情况?”她本来想说不该,但隐约能猜到她为何发问,顾忌那位躲清静的祖宗,她只能说得保守一些,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孟拂柳显然不满足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若郡主一心想做的事还没做会甘心放弃吗?”
“不会。”这次她说得斩钉截铁。
孟拂柳抿唇,红着眼眶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多谢郡主提点,郡主一定会心想事成,希望我也可以。”
她说完,行了个礼便抱着古籍一溜小跑。
宁曦轻轻叹气。
有心气是好事,只可惜对方是他。
景瑢表面上性子随和,仿佛棉花一样没半分棱角,其实那都是因为他不在乎,若真的在乎,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罢了,到底是景瑢自己招惹的情债,她无权处理也处理不好。
留给他自己解决吧!
向孟夫人请辞后,宁曦谢绝了孟府的回礼,没再逗留。
景怀瑜和燕子期同游后,燕子期的人找到蛛丝马迹联系上了无影。
但燕子期性格谨慎,屡次试探都未透露自己真正的诉求,而是先和无影做了几桩不痛不痒的小生意,观察无影的反应。
两日后,银翘终于带来一封密信。
信中附了十张盖着北燕印的百两银票,信上说此桩生意牵扯甚多,需要面见无影的头目才能开口。
无论此事是否能成,只要她肯赴约,都会有三千两白银相赠。
好大的手笔。
燕子期很会投其所好,若她真只是个靠贩卖情报为生的组织头目,确实很难对这条件说不。
只可惜,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