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她几乎可以断定,传闻中纨绔不化的桓王世子实际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怪不得北燕出使南诏的使臣名单里并没有他,队伍到达后礼部才知道来了这么一位得罪不起的大爷。
景瑢说过,北燕朝堂不养闲人,能受得住千里舟车劳顿的公子哥,目的绝不单纯。
也更不可能跑到别的国家只为撩姑娘。
“随世子怎么想,与我无关。”宁曦淡淡回身,再不看他一眼。
桑祈对她真的很感兴趣,多次被冷落,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搭话。
扇子再次打开,一阵撩人的凉风扫来,宁曦根本无法忽视身边这只公孔雀的存在。
“不知郡主的未来夫婿是哪个?”桑祈的眼神终于从她身上离开。
“是那位黑衣的,还是白衣的?嗯?”
宁曦生平第一次想动手让一个人闭嘴。
然而桑祈丝毫发觉,自顾自地点评,“黑衣是三殿下吧,派头十足,尊贵有余,就是看着不太机灵!”
“依我看还是安王殿下好些,好歹也在北燕养了近二十年,耳濡目染多少也沾了些我北燕的聪明劲儿,对吧?”桑祈看向她,见她没反应,丝毫不恼。
“就是安王的身子骨太弱,瞧着就不是长命之相,若是嫁过去年纪轻轻就守寡岂不委屈?”
宁曦眉头轻拧,桑祈似乎发觉了她的不悦,笑声更甚,“不过就冲安王这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我若是姑娘,就算守寡也要嫁过去享受一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郡主觉得在下说得可对?”
“世子似乎对安王爷颇为满意。”宁曦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眼神斜睨过来,“既如此,世子不如亲自去做采花的风流鬼,何必来撺掇我?”
“哈哈!郡主所言甚是,还是郡主懂本世子!”桑祈高兴地折扇猛摇。
宁曦嫌弃地转头,她一点也不想懂他。
“算了,本世子没有龙阳之好,男人长得再好也没有姑娘温柔可人,本世子还是喜欢像郡主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
温柔可人个屁,你全家都温柔可人!
场中锣鼓声已响,比试开始,宁曦强忍住想一巴掌扇飞他的冲动,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比试场地上。
景瑢的身法瞧着还算利索,宁曦知道他会武,但不确定和景怀瑜比他有几分胜算。
毕竟这种耍花招不能伤人的比试,对景瑢来说有些束手束脚,而景怀瑜显然更精通些。
“在南诏,郡主嫁人后恐怕就不能再掌管军队了吧,真是可惜,在我们北燕可没有这档子事,无论男女,谁能力强就该谁管。”桑祈依旧在说。
这次,宁曦有了反应。
桑祈垂眸对上她略加打探的眼神,心知自己说到她的心坎,微微垂头,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郡主真的不考虑吗,若是嫁到北燕,无论是商号还是军队,郡主都可自己说了算,就算是你的夫君,也没资格置喙。”
“尤其像本世子这种没甚本事只会花钱吃软饭的公子哥,娘子越厉害本世子越高兴。”
他挑了挑眉梢,暗示意味甚浓。
宁曦却在想别的事。
南诏皇室对她限制颇多,就算日后景瑢夺得东宫之位,也难保以后能帮她守住爹娘留的基业。
比较起来,北燕确实是个好去处。
周围一阵惊呼声忽然唤回她的思绪。
场中,景怀瑜的长剑擦过景瑢腰际,血色在白净的衣衫上缓缓晕开,仿若雪中落梅,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