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证据。”她感受到景瑢打量的视线,率先解释。
说着,她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按过杀手的臂弯,胸膛,小腹……
“我来。”
景瑢忽而将染了血的长剑塞到她手中,而后像挑扁担一般将她挑起来。
“男女有别,死人也一样,本王在这儿,郡主大可不必委曲自己看些乌糟东西。”
“我不委屈……”她眨了眨眼,抱着剑低声道。
景瑢却不再理会她,手下也不客气,直接扒了那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宁曦连忙抬头望天。
她还没无所谓到那般境界。
“我就带了一瓶药,孟小姐身上也有伤,王爷可有药匀给孟小姐一些?”她望着天上的云彩,平淡地说。
“本王身上的药都是郡主给的,若郡主让本王给,本王便给。”他的声音也很平淡。
“东西给了王爷就是王爷的,全凭王爷做主。”
一只鸟儿飞过,宁曦的眼神漫无目的地跟着它飞走。
“好。”
景瑢站起身来,“搜完了。”
宁曦回过神,地上的死人已经被碎布包裹成粽子,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
“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些人是死士,本就没指望活命。”
“那就带回去,再查。”
宁曦说着,一手拎着死人腰间的蝴蝶结,硬生生将他拎了起来。
景瑢伸手要接,宁曦却一躲。
“不是要给孟小姐药吗,王爷快去吧。”她木着脸,拎着死人,从他身边路过。
景瑢长眉轻蹙。
是错觉吗,她今日火气甚大?
……
马车上,孟拂柳抱着孟平伟缩在角落,景瑢和宁曦分坐两侧,中间的地上躺着一卷死人。
车内气氛冷得像冰窖。
景瑢将身上的袖袋荷包摸了个遍,最后从怀里摸出绘着兰花的小瓶,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宁曦悄然收回视线。
那药是她高价从西夏购入,又托方姨找人炼制而成,一粒千金。
倒不是她抠,只是孟拂柳在她心里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杀手身上没搜出证物,其身份不得而知。”景瑢略感遗憾道。
宁曦别过脸,深知到他发挥演技的时候。
孟平伟呼吸有些急促,听过此话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下官心里清楚是谁要害下官,王爷放心,谁对下官好,下官心中有数。”
景瑢轻叹了一声,“今日好在本王察觉了这些人的踪迹,倘若晚来一步,孟大人和孟小姐想必……”
“王爷是碰巧遇到吗?”孟平伟看向他。
景瑢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末了无奈一笑,“有心无意,都占了些。”
“起初是有怀疑,便稍加留意,没想到三弟他真的敢。”
孟平伟却笑起来,“王爷当真是坦诚之人,下官贱命一条,能得王爷救命恩情和此等信任,也算不负此生。”
“难怪平阳侯对王爷赞不绝口,不得不说还是侯爷高瞻远瞩,慧眼识人!”
这一句,带了些年长者对年少者的肯定。
“孟大人不觉得本王用心不纯?”景瑢反问。
“朝堂中人,能做到不被私心支配加害他人已是不易,王爷这点用心不纯实在担得起一句难得。”孟平伟嘲讽似的笑了一声,捂着伤口,缓缓坐起身子。
“事到如今,下官已无后路可退,无论王爷所谋何事,下官都愿与王爷共进退。”
孟拂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爹爹一向求稳,从不站队,为何今日突然松口。
难道只为报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