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脑中的弦顿时绷紧,在桌下的手捏紧了一小颗青豆。
若他敢胡说,别怪他不客气。
谢允收回眼神看向宁曦,端起谄媚的笑容,“郡主放心,王爷最近身子好了许多,他这病啊虽然凶险,但只要听我的话,保证一年只会犯最多两次,但若他不听话,那在下就说不准了,三日发作两回也是有的。”
宁曦闻言,回头睨了景瑢一眼。
愁苦哀怨加上无奈心疼,这一眼很是复杂,看得景瑢莫名有些紧张。
“还有啊,是药三分毒,若王爷听话食补,药就可以少喝,可若不注重修养,吃饭睡觉都不规律,那只能喝药,药喝多了还会有其他毛病。”谢允坐正身子,“我只是个大夫,王爷有病我治就是,本不该说这些,但郡主诚心待我,我也就多说两句。”
“王爷若意外发病,那只能是因为他无视在下劝告,过劳或是不喝药,亦或是多喝药。”
若换做其他大夫,宁曦或许还会怀疑是否是推卸责任,但谢允是个只认钱的“实诚人”,她相信是景瑢不听话。
她转过身,看向景瑢。
“王爷,您听到了吗?”
景瑢有些心虚地躲避她的视线,轻咳两声,默默点头。
心里却将谢允怨了个底朝天。
他拗不过自己就去找宁曦告状,无赖至极!
宁曦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替景瑢对这谢允又是道歉又是感谢。
谢允揣着一百两银票,万事好商量,欣赏完景瑢吃瘪的表情就识趣的给两人让地方。
景瑢无奈地闷头用膳,准备好接受宁曦的念叨,然而宁曦却拿起碗筷,直接吃起饭来。
“万寿节后,景怀瑜会开一场武会,选址在京郊一处景色很好的庄子里,王爷可要好生保养,到时赴约权当散心。”她淡淡道。
景瑢眨了下眼眸,嗯了一声。
景怀瑜和她都去的场合,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看来最近是真不能再装病了。
宁曦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
从前她只想着为他好,一直念叨他也不放在心上,她前些日子听小喜说外面的事,说让一个小孩念书最好的办法不是打骂,而是画饼许好处。
她便想或许景瑢也吃这一套,如此就算不好用,她态度好也不会惹他不快。
现在看来,应该是有成效的吧。
用过膳,景瑢要到院子里修剪盆栽,她便也跟了去。
这些需要审美的雅事她不擅长,但景瑢总会问她的意见,她斟酌后给出答复,景瑢就照她说的办。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可那些奇怪的建议在景瑢手下就会变成好看的成果。
真神奇。
“王爷,有件事我想知道您的看法。”宁曦为了不打扰他决策,干脆躲到石凳上坐着,看他自己修剪。
“郡主说就是。”景瑢温笑着看了她一眼。
“王爷是否想知道我的行踪,比如我入宫见了谁这种?”或许觉得太奇怪,宁曦又连忙补充,“也是为了大局考虑,王爷清楚我的动向,也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这是小喜的提议,她虽然觉得小喜想太多,但也不排斥试一试,互相了解,她也好更清楚景瑢的喜好。
像上次他远在徐州暴虐值疯涨她却无计可施的情况,她再也不想遇到了。
但直接提要他出门报备太过冒犯,所以她选择先献祭自己的行踪。
真要有躲他的事情,绕过传话的就是,她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