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触碰到衣衫,宁曦一个回身拉开距离。
“我还有事,不能奉陪。”她笑得淡然,“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汪老板不必急于一时。”
汪锦荣有点失望,但回味着美人儿的最后一句话,沉浸得笑出声。
哼着曲,忽然脚腕一疼,肥胖的身子不受控制往路边的石阶倒。
汪锦荣当街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时,嘴里还掉出两颗白花花的牙。
本不富裕的牙齿雪上加霜。
“哪个龟孙子敢戏弄你爷爷!滚出来!”汪锦荣捂着嘴,门牙漏风地怒喝。
路过的百姓都纷纷瘪着嘴偷笑,汪锦荣臊得面红耳赤,啐了口血水低着头快速离开。
宁曦在拐角处,嫌恶地用袖子蹭了蹭腰,要不是看他还有用,摔掉的可就不止两颗牙。
就是可惜了这么贵的裙子,不能再要了。
回到王府已近黄昏,小喜急急忙忙得跑来,“郡主,姚府方才送信来,说三殿下想见您。”
“见就见,慌什么?”宁曦只顾着解衣带,想赶紧脱了这件衣服。
“郡主您忘了,今日姚太尉和姚二小姐入宫,这才刚回来三殿下就唤您去,肯定没好事!”小喜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晦气。
“你长进了。”宁曦抽空对小丫头敷衍一笑,“所以我不去,就当没听过这事。”
“三殿下会生气吧?一旦有要紧事呢?”
“他都被关在盘云宫里了还能办什么事,随他生气去,有本事出来见我!”宁曦解衣带半天也没解开,细眉一蹙,拿起剪刀就将衣带剪断,把衣裳扒下来扔到一边。
“哎呀!这可是方舵主送来的衣裳里最贵的呀,您这是……您今日遇到什么事了吗?”
“备水,我要沐浴。”宁曦一头钻进床榻,什么也没说。
听着轻微的关门声,宁曦翻过身盯着床板。
照她往常的脾气,汪锦荣少说也得掉根手指头,但大局当前不是泄私愤的时候,等集会开完,她非得连本带利得讨回来!
一睁眼,空荡荡的床板上映着汪锦荣金灿灿的牙,宁曦一阵恶寒,从怀里掏出红玉佩,指腹一划,若隐若现的字迹浮现。
七十五。
自从景瑢离京,她每隔几个时辰都要看一眼数值,但都没有变化。
算着日子他应该快到水患地,也不知他每日在马车上都做什么。
希望他平安顺遂吧。
宁曦将红玉佩攥在手心,玉石的温度驱赶了心中杂念,她竟睡着了。
小喜叫醒她沐浴时天都已经黑透。
泡在热水里,宁曦长长地舒了口气。
今日只见了四人就如此费神,那方姨独自撑着商号三年,娘亲当初创立偌大商号又面对了多少困难?
她忽然理解了方姨和娘亲为何一出家门就像变了个人,脾气火爆说一不二,若不如此,怕是早被那些贪婪的人撕碎吞噬。
“啊!”
院外,忽然传来小喜的惊叫声。
宁曦一惊,急忙间只穿了件亵衣,披头散发得就出来了。
院内,小喜被承德捂着嘴拉到一边,门口则站着景怀瑜。
他看到宁曦的样子先是眉头紧蹙。
宁曦捡起一枚石子,素手一翻,承德吃痛地低喊一声,松开小喜。
“郡主!”
小喜带着哭腔跑回来,宁曦将她挡在身后,冷厉的眼神从承德扫到景怀瑜。
“三殿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