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瑜眼里淡淡的不悦渐渐变成浓烈的反感。
他本想用琴谱来讨清禾的芳心,这么贵重的礼物定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这时候姚诗诗来添什么乱!
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小气,只能耐着性子道,“本殿不知是你,只是你会抚琴吗,若是不会拿走也是浪费。”
“她会!”
“我会!”
宁曦和姚诗诗对视一眼,后者的眼里更是惊诧不已。
宁曦竟然帮她说话?
“姚二小姐琴弹得很好,还是让她给殿下奏一曲吧。”宁曦说完,看向姚诗诗。
姚诗诗怔了一怔,忙点头,“若殿下不嫌,诗诗就弹奏一曲以娱宾客!”
景怀瑜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姚诗诗得偿所愿,坐在琴前,起范奏曲。
琴音袅袅,人群有一瞬的寂静,都纷纷看向她。
姚诗诗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心中更是得意,下巴微微昂起,指法变得繁杂。
“这琴谱本殿原想送你。”景怀瑜沉声道。
“二小姐弹得很好,殿下不觉得吗?”她岔开话题。
景怀瑜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宁曦漠然从容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她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若即若离,他现在竟不敢笃定清禾到底是否心悦与他。
姚诗诗弹琴的间隙抬眸,然而景怀瑜却一直看着身侧的宁曦,根本没看她。
她暗暗咬牙,指法一变,曲调顿时变得湍急紧张,想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此刻宁曦刚巧离开,景怀瑜快速扫了眼姚诗诗,毫不犹豫地追她去了。
姚诗诗气得七窍生烟,然则一曲未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视线。
“你就这么喜欢这幅画?”
宁曦又回到画前,景怀瑜皱着眉头仔细观摩。
一副摹本罢了,再像也是假的,哪比得上他的古谱,那可是历代皇后才能有的东西啊!
虽不理解,但殷勤还是要献的,他当即道:“本殿买下送你就是。”
宁曦没应他,而是找来相府负责联络的下人,“你去同这画的主人说,二百两,这画卖给我。”
景怀瑜倒吸一口凉气。
她疯了?这画连二十两都不值,她竟然要给二百两?
他顿时就后悔刚才说的话。
“二百两太高了。”他阴恻恻道。
“我喜欢,多少银子都不高。”宁曦淡淡道。
景怀瑜眉头紧锁,但想着二百两换她的死心塌地也还行,就没再多说。
不多时,下人跑回来,“回郡主的话,卖家说这画不卖。”
“既然拿到雅集的物件怎有不能卖的道理?”景怀瑜刚要发火,宁曦又一语打断。
“五百两,再去问。”
景怀瑜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五百两绝对不行。”他语气生硬,听着已经很不高兴了。
宁曦睨他一眼,没说话。
下人再回来,又是一番赔笑,“卖家说了,五百两也不卖。”
宁曦和景怀瑜齐齐皱眉。
“卖家到底是何人,本殿要见他!”
宁曦也表示赞同,她是真的想要这幅画,见一面也好商谈。
等回信的功夫,姚诗诗已经弹完一曲获得满堂彩。
然而姚诗诗却无心感受众人追捧,直接跑了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清禾郡主和三殿下已经同人群分开,站在一幅画前。
“这画好眼熟?”人群中传出议论声。
“好像北燕名作云遮月?”
“这份临摹得好像!”
“不对,我曾看书中说真迹里对月光层次的处理用了特殊调色,是市上买不到的。这份的光影处理浑然天成,好像是真迹!”
“天啊,真迹不是在北燕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人人都被这幅画吸引了注意。
景怀瑜也终于明白宁曦为何出高价。
若是真迹,那这画的价值根本不是银钱能衡量的。
“清禾,本殿……”
“郡主。”
景瑢忽然从远处而来,还没走近就笑着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