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下意识地点点头,她试图将死尸从水潭里拉出,但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才要回头让安墨离帮忙,却看到他已经在远离小水潭的地方坐着了,叶小鱼想起安墨离的身份,这才放弃了让他帮忙的念头。
她来到安墨离身边,看到夜幕已经降临,才要拿出火折子,可在布袋里掏了半天也没找着,于是便道,“大人,我的火折子找不着了,你的火折子呢?”
“丢三拉四的,好在本官身上还带着,要不看你怎么办。”
安墨离教训完叶小鱼,大手就往锦袋里一掏,却也什么也没掏着,他记得他刚才还用它来点火折子,这会怎么会不见了?他忙起身又将怀里和衣袖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火折子的踪影,他只得尴尬地道,“我的也弄丢了,应该就在附近。”
“我找找。”
叶小鱼到安墨离活动过的地方去找,但还是没有发现,最后看到天气已黑,只得放弃。
这时天色已黑,抬眼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夜虫也彼伏起时,叶小鱼想起安墨离怕黑的毛病,安慰他道,“大人,放心吧,现在就算没有火折子,还有我呢,我来保护大人。”
安墨离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但仍傲娇地道,“本官堂堂七尺男儿,岂还要你一个小女子保护,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叶小鱼以为安墨离是要面子,于是便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大人你要怕的话,就尽管说出来,我保证不说出去。”
怕安墨离不信,她竖起了手指在安墨离的面前发起了誓。
叶小鱼的手指在动,看在安墨离眼前,却像是在夜间飞行的蝴蝶,他的眼前又闪过不该出现的画面,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叶小鱼的手,沉声道,“别动。”
叶小鱼一动不动地僵在那,等了好一会没见安墨离说话,才敢轻唤道,“大人。”
安墨离这时已经好了几分,他要抽回自己的手,叶小鱼却紧抓住道,“大人,别怕,我保护你。”
原来叶小鱼已经感觉到了安墨离手心的汗,接着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
安墨离哭笑不得,不过叶小鱼这一整,不适感已明显减轻,这时候虽说心是暖的,但在这黑漆漆的户外,附近还有具死尸,安墨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好在二人不用在黑暗中坐得太久,因为洛易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尸体被带回了大理寺的验尸房,叶小鱼在验尸房里验尸,安墨离则在书房里等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叶小鱼将验尸单递给了安墨离。
“死者是溺死的?”安墨离抬起了眸。
“没错,他的身上并没有致死性伤痕,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反而是小臂上有些划痕,而鞋底还沾有不少土,跟我鞋底上的泥土很相似,可以说他应该是自己走上去的。”
“那个水潭并不深,以他的身长若是不小心掉到水面,完全可以自救,为何会溺死?”
“可惜死者的面部被泡得变形,不过他的四肢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打算自救的意思。”
若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形,自救是他的本能反应,除非——
“他是自杀?”
“也不完全,我在他的胃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物,虽然气味有些不同,但我肯定跟拂伽丸的成分差不多。”
“拂伽丸?!”这个消息有些出乎安墨离的意外,这个人是谁,他为何会服用拂伽丸?
叶小鱼这时又继续道,“”
叶小鱼又继续道,“”
这个消息让安墨离略为吃惊,这个人是谁,为何他会服用拂伽丸?
叶小鱼又继续道,“从他的胃里的残留物来看,他是服用了药丸后一个时辰左右才死的,这跟我们从春来巷出发所用的时间差不多,而且他的胃里只有药丸的残留物外,并没其他的食物,从这可以推断出,他到这之前并没有并没有吃有食物。”
安墨离负着手,思索道,“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夜里或是一大早就去了小水潭,只有这两个时候胃里进食的食物已经消化,而且也不容易被人看到他的踪影,不过他为何会去小水潭?”
“若他服用的真的是拂伽丸,也就不奇怪了。”
“拂伽丸有致幻作用,若不是他自己服用,这就可能是桩谋杀案。”
听到这种可能性,叶小鱼回想死者的其他特征,“死者右手四指分别在指尖、指腹有老茧,衣物上还有残留的墨汁,而且死亡的时间也在三天前,难不成他是我们在找的农谕?”
“这种可能性不小,洛易已经去请房东大婶过来认尸,应该很快就到。”
“难怪大人你会同意让我剖尸,原来是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农谕在京没有亲人,剖尸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安墨离的嘴角微微上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叶小鱼的眼里除了好看还是好看,她的嘴角也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洛易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和睦相处的情景,虽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还是办正事要紧,他向安墨离禀报道,“大人,房东大婶来了,她确定死者就是农谕,她三天前看到农谕时,他身上穿的就是现在的这件衣衫。”
死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安墨离也大致可以肯定农谕是死于谋杀,他让洛易将重点放在三天前进行调查,洛易把李记小酒馆的掌柜带到了安墨离的面前。
据洛易调查得知,农谕死前的三天都会到李记小酒馆喝上几杯,才回到自己租住的屋子,而房东大婶看到他醉倒在屋前的时候,他正是从李记小酒馆回来。
安墨离向李掌柜问起了那几日农谕的情况。
李掌柜边回想,边道,“农谕喜欢到我的这个小酒馆喝上几杯,他说他每次喝完就会思潮如涌,能写出好的话本,所以差不多每天都会来吧,那几日他跟平日一样,就叫上一壶酒,跟着我店里的客人闲聊,农谕这个人爱说话也会说话,所以大家也喜欢跟他聊,那几日我店里的生意忙,至于他们聊了什么,我就没有在意了。”
“但据本官所知,关于长生塔的消息就是从你的小酒馆里传出来的。”
李掌柜是个聪明人,听到安墨离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有蹊跷,忙道,“大人明鉴,这事可是从农谕的嘴里出来的,草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安墨离继续诱导他,“农谕只是一介书生,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头机密大事,若不是你店里的其他客人告诉他的?”
李掌柜看安墨离的表情认真,欲泪无泪地道,“大人你可要明察啊,我这等小店,来往的客人不过是些做小生意或是附近的住户,都是小老百姓,连皇宫的边都摸不着,更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机密大事。”
安墨离负着手,“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不认识宫里的人?”
“都是老相识了,虽说还不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但是每个人大概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大人您想想宫里住的都是什么人,若是他们认识,早就拿出来炫耀了,怎么可能还藏着掖着。”
安墨离让洛易也打听过,李记小酒馆确是附近住户八卦的最佳去处,他家的生意好的原因,一是酒不掺水,二就是在这里可以听到各种八卦,所以李掌柜不像在说假话。
“听说你店里的生意不错,人来人往,难道就没有陌生人出现?”
李掌柜谨慎地道,“这个草民不否认,虽然店里大部分都是常客,但偶尔也会有陌生的面孔,不过农谕出事前的那几日我都在店里,并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面孔。”
“这你也能记得住?”安墨离狐疑地道。
李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草民做的是小本生意,像这次第一次来的客人可能只是路过,下次也不一定会再来,所以最好钱讫两清,要是记不住人,让他逃了单,那草民岂不是做亏本生意了吗?”
安墨离这时细看李掌柜,本就生得一副精明样,他说的这话也不像是故意在忽悠他,更何况忽悠他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安墨离琢磨了一会,又道,“既然你对常客都比较熟悉,对于农谕的事应该知道也不少吧?”
李掌柜已经听出了安墨离的言下之意,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言,只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他只得道,“草民多少也知道些,不知道大人想了解什么?”
“除了你们小酒馆外,农谕还喜欢去些什么地方,或是接触些什么人,本官想知道他可能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长生塔之事。”
李掌柜想了想,便道,“草民只知道他除了喝酒,就是写话本,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若是他在酒馆里听到其他客人们提到什么有趣的事时,他也会去找些人打听,不过具体是哪些人,草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