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条若不是马将军所烧,也不可能是小青当着他的面所烧,除非当时在屋里的人不是马将军本人,不过若这个人假扮成马将军之人与小青是一伙的,他又是如何脱身的呢?
安墨离一时也没有想明白,这时一位守卫走了过来,“大人,刚才大人盘问的时候,小人一时紧张没有想起来,小人有件事忘了说,将军屋里的窗户曾经打开过,是将军说花丛里的虫鸣叫得太烦人,让我们几个去把它们赶走,我们几个不敢不从,曾经离开过一会。”
这个消息太忽然,安墨离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小青给将军送晚膳的时候。”
这么一联系,安墨离大概知道假扮成马将军的人是如何脱身的了,虽然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难题在等着他,就是真正的马将军是如何失踪的,只有把这些都弄清楚了,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安墨离询问过当日负责监视将军的衙役,意外发生时,马将军已经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听到有动静,又折了回去,当时他是正对着将军府的大门,但因为马将军将自己裹得严实,他并未看清他看到意外时的表情。
当日马将军是要去赴冯将军之约,后来因为这次意外取消了,他印象中的马胜是个爱面子之人,就算再怎么害怕,也不可能不去见自己的老友,所以安墨离可能肯定,当时衙役看到的那个马胜就已经是被调了包的,但真正的马胜又是什么时候被掳走的,安墨离一时想不出头绪。
他来到将军府大门,查看四周的环境,一辆软轿经过,轿里传来了曲调声,叶小鱼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大人,我想起来了,小青走路的样子,就像戏里花旦走的小碎步。”
安墨离的脑海里此时闪过了松烟,他与洛易耳语了几句后,洛易匆匆地离开,安墨离没有上马车,而是一直往前走。
叶小鱼不解地问,“大人,我们不回大理寺吗?”
安墨离背抄着手,“本官带你去看戏。”
看戏?叶小鱼大感意外,她来京城那么久,除了上次去香满楼,这是安墨离主动带她去玩,他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好心了?
叶小鱼越想越觉得他奇怪,可是脚步还是忍不住跟上上去。
来到勾栏瓦舍,安墨离直接将她带到皮影戏台前。
这是叶小鱼平生第一次看皮影戏,好奇地不得了,早就把安墨的奇怪抛到了脑后,坐在凳子上看到津津有味,看到精彩处还不时地来了点掌声。
没过一会,一只铜锣伸到了她面前,她忙掏出了五文钱放在了上面,铜锣伸到了安墨离的面前,安墨离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五文。”
叶小鱼瞪大了眼,敢情他看戏让她来掏钱,叶小鱼才不肯做这个冤大头,但看到拿着铜锣的小姑娘就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她觉得不忍心,又乖乖地掏出了五文。
小姑娘一离开,叶小鱼忿忿地道,“大人,您来看戏,为什么要小的掏钱?”
“本官没带。”
安墨离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叶小鱼更是不满,“不带银子,也不能坑小的呀。”
“皮影戏不好看吗?”
叶小鱼不会说违心的话,“好看。”
“看得开心吗?”
叶小鱼点了点头,安墨离接着道,“既然觉得好看,又看得开心,那就说明本官带你来值了,你凭良心说,五文钱的介绍费贵不贵?”
安墨离这么一说,叶小鱼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但也不再向安墨离讨回公道。
已经达到目的的安墨离,回到了大理寺后就没有出去,一直待在了夜幕降临,这时他带着叶小鱼再次登门将军府。
这次安墨离让管家将府里的下人再次召集,管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很快当晚当值的人员全部到位,安墨离这时让人将蜡烛点起,看到窗户上的人影时,众人发出了惊呼。
“这不是将军吗?”
“难道是将军的鬼魂回来了?”
“不可能啊,这不是没到头七吗?再说将军的尸体还没领回呢。”
安墨离沉声道,“你们昨夜看到的可是这个身影?”
众人纷纷点头,安墨离这时拍了拍手,不一会,便看到窗户上的人影消失,一个守卫道,“对,昨夜小人看到就是这个情景。”
管家越看越糊涂,“安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将军怎么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了?”
“这只是凶手玩的一个小把戏,无异是要让你们觉得马将军是忽然消失的。”
管家似懂非懂,“大人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将军就已经不在屋里了?”
安墨离点点头,“确切地说,下午从这间屋子里出去的那个人,就已经不是真的马将军,真的马将军那个时候已经被人掳走。”
众人张目结舌,管家更是不敢相信,“这怎么会,小人在将军府做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那个人真是将军,而且府里那么多守卫,凶手又是如何把将军给掳走了?”
安墨离指向了一直保持安静的小青,“这就要问小青姑娘了。”
众人的目光投来,小青一脸的无辜,“大人为何要问奴婢,奴婢只是伙房的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安墨离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承认,于是便道,“小青姑娘,你昨晚从将军屋里拿的衣服,后来拿到哪里了?本官问过负责洗衣的欢婶,她说昨晚并没收到你送过来的衣服。”
小青的脸上起了变化,“奴婢拿到洗衣房的时候,欢婶正好不在,奴婢把衣服放下就走了。”
这时一名衙役将一件衣物呈了出来,安墨离指着道,“你看看这件是不是?”
小青的脸色变得难看,还没等她回答,管家已经凑了上去,“这件就是将军昨日穿的外衫,没错,可怎么会在大人的手上?”
安墨离瞥了眼小青,“这件外衫被卷成一团,塞在了柴房的废竹篓下,本官认为小青姑娘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处理吧?”
管家越看越不明白,“可小青姑娘为何要为么做?”
“因为她要帮她的同伴处理掉假扮马将军的证据。”
安墨离的话音刚落,衙役将一个包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还有一双加了厚底的靴子。
管家拿起仔细看了看,“这靴子的样式是跟将军穿的一模一样,但将军从来不穿厚底的靴子,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人都被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