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提到死者臂上的烫伤时,安墨离问洛易道,“我记得六年前对付无良国的战役中,南军的先锋军负责打前阵,小队的将士知道他们这一去生还的机会渺茫,为了能让战友们顺利地找到他们的尸首,他们纷纷在左上臂上纹下了番号,后来各地有不少的将士效仿,这两名死者的上臂会不会纹的就是他们所在的番号,只是后来他们不想让人知道这段过往,所以才将它去除。”
“番号是荣誉誉的象征,他们为什么要把它去除?”
“会不会出现了其他情况,就像出了狱的囚犯那样,他们把纹身当成了耻辱,所以才会要将它们清除。”叶小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哪有士兵不视自己所在的番号为荣誉,若是真有这种人,他们就不配为我们大俞国的士兵。”洛易对叶小鱼的这种设想大为抵触。
“根据凶手留下的血字,一个是背叛者,一个是懦弱之人,都被凶手视为该死之人,死者自己呢,会不会也认为自己是不耻之人,不愿让人认出他们身上的标记,从而要将它们清除。”安墨离冷静地分析道。
洛易正视起这种情况,“在军中只有临阵脱逃和叛国者才会视为不耻,他们不会正好就是其中之一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冷狐狸查到北军这几年对外邦的战役居多,跟我们的推测有些相近,他现在不方便继续查这条线,只能我们自己去查了。”
洛易也看过信件的内容,“属下明白。”
洛易才要转身离开,许太君和春婶正朝他们朝来,她瞧着洛易道,“这大半夜的,洛易又要去哪?”
洛易不敢吱声,安墨离不慌不忙地答,“我跟小鱼正在赏月,就让他先回去了。”
春婶仰头看着天上的乌云,“今晚有月亮吗?我怎么没看着。”
“刚刚隐去,不过这样才有诗意,不过祖母平时不是早睡吗?这会怎么也来到后花园了?”
许太君笑盈盈地道,“只许你到后花园赏月,就不许祖母来后花园赏花呀,我听说这后花园的花到了夜晚别有一番风味,你们好好地赏月,这会我也得去赏我的花了。”
许太君说完没有半点迟疑地往一旁的花丛走去。
叶小鱼看呆了,心里暗忖,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大人赏暗月的嗜好是来自许太君的遗传。
洛易这厢却道,“大人,老夫人这样怕是已有防备,,属下这会也不好再出府了。”
安墨离也没想到祖母会看得那么紧,得另想法子才行,于是对洛易耳语了几句,洛易随后便离开。
叶小鱼好奇地问道,“大人与洛大哥说了什么?”
“秘密,祖母还没有离开,先把戏演完。”
叶小鱼看着依旧躲在乌云后面的月亮发了愁,“大人,没有月亮,怎么赏月?”
安墨离的太阳穴隐隐作痛,“随便什么都好了。”
看着安墨离微蹙的眉头,叶小鱼来了主意,“要不我给大人揉肩捶背,这个我最拿手。”
叶小鱼说干就干,没等安墨离反应过来,她的十只手指已经给他捏起了肩。
安墨离这两日也正好肩颈不适,也就由她了。
春婶看到这一幕,不由地道,“老夫人,你看二公子这戏演得够足的,道化不深的人还真给他们骗了,老夫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揭穿他们?”
“难得我们离儿肯花心血骗我,要不我还真担心他,原来他还懂得花前月下,就陪他们玩一段时间吧,这样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想着去查案。”
“老夫人,何不趁着二公子被放假,就顺势把他带回去,回到我们自己的地盘,任谁也欺负不了他。”
“我答应过离儿,给他五年的时间去查景儿的死因,我不能不信守诺言,只差半年的时间,我就不信他还能斗得过我。”
许太君的自信多少消除了春婶的不安,她便不再提此事。
夜间花丛里的蚊子多,二人没晃悠多久,就经不住蚊子的骚扰,加快步子回后院了。
叶小鱼瞧见,才要叫安墨离,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叶小鱼不忍打扰,双手托着下巴在一旁守着。
见过安墨离的几次睡容,叶小鱼发现,他的睡容都很好看,既不会张嘴流口水,也不会打起巨大的鼾声,而是安安静静的,让人看着就舒服。
叶小鱼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耳边响起了嗡嗡声,她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只花蚊,怕吵醒安墨离,叶小鱼只是挥手将经驱赶,不料那只花蚊却跑到了安墨离的头顶。
这可把叶小鱼给惹恼了,敢打扰她家大人睡觉,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叶小鱼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安墨离的身后,瞅准时机,快速地出掌,一只手捉住了那只该死的花蚊,五指狠狠地一握,确实花蚊命丧后,她才松开五指,花蚊的尸体掉落在了安墨离的前襟上。
脑海里浮现出安墨离醒来后嫌弃的眼神,叶小鱼赶忙来到安墨离的胸前,小手来到他的衣襟,就要毁尸灭迹,不料安墨离感觉到她的呼吸声,一把抓住了那只冒犯他的小手,黑眸直视着她,“这是要干什么?吃本官豆腐?”
叶小鱼知道吃豆腐的意思,“我叶小鱼才不做那偷偷摸摸之事。”
“那是在干什么?”
“抓蚊子。”
“蚊子呢?”
“不见了。”
“撒谎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垂涎本官的美色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本官还能信你。”
见安墨离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叶小鱼也生气了,“比大人好看的人我见多了,我的发小就是一个,不仅长得阳光,而且浑身都是肌肉。”
听到叶小鱼再次贬低自己的魅力,安墨离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他将叶小鱼的后背抵在石桌边,拉开自己的衣襟,指着自己的胸肌道,“好好瞧瞧,本官也是有肌肉的。”
平时接触的都是死人的肌肉,安墨离充满弹性的肌肉吸引着叶小鱼,她的小手不自觉地在安墨离的胸肌上游走,安墨离的心头马上有种麻麻的感觉。
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暧昧。
他们同时回过头,看到了春婶,春婶看到他俩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哎哟一声后便捂着脸道,“真是没眼看了,这才一会的功夫,就上演到这一步了,再往下发展,下回可不得上春宫图了,我得回去告诉老夫人,真是没眼看了。”
春婶逃出似地离开了后花园,他们二人也意识到不妥,叶小鱼缩回小手,安墨离也赶紧收拢好衣襟,不自然地道,“以后不许再摸本官的胸口,就算本官同意也不许。”
没等叶小鱼回答,安墨离也匆匆地离开了后花园。
安墨离模棱两可的话让叶小鱼寻味了好一会,“奇怪,明明是大人自己让我摸的,不摸他生气,摸了他也生气,真是搞不懂,那以后我是摸还是不摸?”
一阵凉风吹过,叶小鱼起了困意,懒得再琢磨,便也回房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叶小鱼看时间还早,就到伙房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便吃个朝食,来到伙房,却看到了春婶。
“春婶早,您也是来帮忙的啊?”
“是来帮忙,不过是帮你的忙,老夫人说了,今天二公子的朝食就由你来做,让我来给你指导指导。”
叶小鱼往伙房里瞅了瞅,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周婶,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老夫人是在给她出难题,虽然不是在安墨离预备的那些题目里,但这可难不倒她叶小鱼。
叶小鱼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熟门熟道地拿米,淘好后放在灶台上用小火来熬,趁着粥还没熬好,就去拿周婶一大早就腌好的猪杂,刀功熟练地将它们切成细条,等粥熬好后再将切好的猪杂倒入粥中,等它们沸起三遍便将锅拿起放到一旁。
春婶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小姑娘,刀功不错嘛,就不知道粥得怎么样。”
叶小鱼这时已经盛好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春婶您尝尝。”
春婶闻了闻,粥香扑鼻,浅尝了一口后,便知道叶小鱼这关算是过了,但她也只是板着面孔道,“马马虎虎,就这样了。”
她赶着回去向老夫人复命,没有再在伙房里逗留。
等完全没再看着她的背影后,叶小鱼乐滋滋地拿起马上那碗猪杂粥大朵而颐。
这次趁着能自己动手,她可是多做了两个人的量,安墨离平日吃得就不多,待会她可以多吃两碗,春婶以为能考倒她,没想到却成全了她,叶小鱼越想越开心,不一会就喝完了三碗粥,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饭饱之后的她到后花园去消了会食,估计安墨离已经回到书房,这时才过去。
来到书房,安墨离瞧见她,想起了昨夜她的小手接触自己的胸口时异样的感觉,不由地有些不自在,背抄着手假装在欣赏檀木架上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