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道袍的两侧的位置发现了针眼,但看起来针眼留下的时间不长,若是不细看很难发现,
她想起小时候她爹给她买的衣衫过大时,邻居家的大婶帮她改小,也是这么做,但以明远现在的体型,不放线的话,他是如何穿得进去,叶小鱼没有想明白,便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安墨离。
安墨离接过血衣,发现确是如此,他思索了片刻后,便让人将明远再提到堂上,仔细地检查过他的双手后,便道,“此衣并非明远的,身着此衣之人,身长应与明远的差不多,但要比明远瘦些,为了让道袍看起来合身,他特意用针线将两侧收起,他穿着此衣行凶,待行凶过后,他便将缝线给拆掉,这样一来,根据道袍上绣的名字,大家很自然就认为凶手是明远。”
安墨离这么一说,叶小鱼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那血衣也一定是他故意丢到明远师父的屋里了。”
安墨离没有否认,但洛易却没想明白,“道观里师父们的衣服都统一在一个地方晾晒,并无人看管,偷衣服的人会是谁?”
“只会是道观里的人,他既熟悉道观的环境,对思宇和明远也很熟悉。”
已经有了范围,洛易也不再多问,便再次前往圆一道观进行调查。
洛易前脚刚走,冷青后脚就到了,他好奇地看着洛易的背影,道,“洛易这么急匆匆的,又去办什么案了?”
叶小鱼嘴快地应道,“就是圆一道观思宇师父被杀的案子。”
冷青挑了挑眉,“又跟曹员外有关系?”
“你说呢?”安墨离反问道。
冷青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难怪你会怀疑他,这个曹员外的命可真不是一般的背,克妻不说,现在连男人也都克死了。”
安墨离这个时候可没心思听他耍贫嘴,薄唇轻吐,“有事说事。”
冷青马上收回痞子相,清了清喉咙道,“不过你倒是说得对了,这个曹员外确实有问题,大家都知道他是青州人氏,但有次他在香满楼多喝了几杯,伙计听他把青瓜叫住刺瓜,伙计是江州人氏,只有他们那个地方的人,才把青瓜叫住刺瓜,所以曹员外应该是江州人氏,而并非他自己所说的青州人氏。”
“江州人氏?他在京城多年,接触的人不少,难道就没有人听出他的口音?”曹员外在京城呆了多年,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
冷青理所当然地道,“他能在京城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安墨离也无法反驳,他几次与曹员外交手,他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破绽。
冷青清了清喉咙,才要继续往下说,这时安墨离的手下进来禀报,说明远在牢狱里闹着要见官,还一直将脑袋往墙上撞,狱吏怕出事,就赶忙来报。
安墨离见状,便前牢狱走了一趟,明远一看到他,就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死了好多好多人,到处都是血,太可怕了。”
一旁的叶小鱼问同来的严朗,道,“严大夫,他是不是又犯病了,道观不是只死了一个人,他怎么会说死了好多人?”
严朗捋着花白胡子,仔细地打量着明远,慢条斯理地道,“他的样子看上去的确不正常,但他一眼就能认出二公子是官,又说明他没有全疯,再等等,看看他怎么说吧,他在牢房里,又隔着铁槛,伤不了二公子。”
叶小鱼瞧着也是,明远就算力气再大,能掰开牢房的铁槛出来,但这里还有几位带刀的捕快大哥,她家大人安全得很,于是也安下了心。
安墨离听得出来,明远说的不是思宇死的那晚,他记得严老头说过,明远应该以前受过什么刺激,才会得了疯病,但他是因为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会不会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这桩血案?于是他便道,“本官是大理寺卿安墨离,你不是有案要报与本官吗?本官就在此,你尽管说来。”
明远双眼迷离地念叨道,“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是大官,是大官。”
狱吏看他又犯了疯病,怕安墨离责备自己谎报军事,一时情急,便骂明远道,“你这个道士,我都替你把大人请来了,你有冤案就赶紧说,别连累我。”
明远听到冤案二字,一个劲地摇头,目露恐惧地道,“不是冤案,是血案,下了好大的雨,流了好多的血,大家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爷死了,小姐也死了,大家都死了,我没有家了。”
安墨离心中很是纳闷,听明远的描述,他看到的应该是宗灭门惨案,但据他所知,这几年京城并未有此类案件发生,但看明远又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