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众人心中也不由一凛,大为戒备,丁玲玲更是不由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紧张得手心冒汗。
高仁则是暗暗皱眉,心中想到的却是:“想不到这陈木也是熟人,这五杀也不知是何许人也,怎地尽多熟人呢?”
陈木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与李庄主并无深仇大恨。何必要打打杀杀呢,今日五杀前来,只因为一个人,丁万全的女儿,此人虽与李庄主有些关系,不过,单凭李庄主一人,想要对付五杀,那也是痴心妄想,李旗风何必趟这趟浑水,自己求死呢,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倒是没几样东西,能比性命重要的,只要李旗风乖乖退出,我们绝不追究,至于其他人,我们也绝不加害,不知李庄主意下如何?”
李旗风冷笑道:“玲玲乃是我结义大哥的女儿,乃是我的侄女,岂能任你带走?”
高仁也笑道:“你们胆大包天,杀了这么多人,岂能说算就算了。”
陈木轻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是要狠拼到底了。”
李旗风一摆手中铁剑,大笑道:“正是。”
陈木摇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一件事情?”
李旗风‘哦’了一声道:“什么事情?”
陈木缓缓道:“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你们那边只有三个。”
李旗风冷笑道:“如果人多就起作用的话,那么丁家也不会死完了,相反,死的人,反而是你们。”
陈木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四人不起什么作用。”
李旗风点头道:“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陈木叹道:“李庄主,你这话,实在是太狂妄了。”
李旗风大笑道:“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呢。”
陈木冷哼一声道:“坐井观天,今日就让我来接你的高招。”
李旗风听他说自己是坐井观天,自高自大,不由得脸上变色,怒火渐生,他一生少有敌手,已是江湖有数的成名高手,这时又听对方这般轻视自己,心中杀意大盛。喝道:“好!不妨一试,方才一剑,不过尔尔,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功力,究竟如何!”
李旗风剑法刚猛霸道,尤其是以运气见长,更是有一种独特分法门,所以,方才能用得起如此重的铁剑,若是一般人,早已被那重剑压垮,岂能运使得多,他一声武功,都在这柄铁剑之上,除了当年败在那人受伤之外,平生未逢败绩,所以,这时,听得那人如此说来,心中方才这般怒气冲天。
陈木微微点头道:“请。”言词甚是傲慢,好似他真个一定获胜一般。
李旗风眉头挑起,心道:“今日老夫不将你斩于剑下,难消我心头之恨。”当下猛吸了一口气,脱下上身衣物,露出雄伟的肌肉,他虽已年老,但身体精壮,丝毫不逊于少年。
只见他身上露出一条长长的剑痕,远远看来,好似纹身一般。
众人不知这剑痕来历,都啧啧称奇,唯有丁玲玲与高仁,在那里轻轻叹气。
李旗风举剑过顶,将全身功力贯于右臂,运在铁剑之上。他铁剑未出,头上已如蒸笼一般,白气缭绕。众人见李旗风举这铁剑,如举大鼎,足见剑上内力是何等的深厚,再加他身形高大,此刻全身功力齐聚,更是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心中都是一凛。
李旗风心中盘算,方才一剑,速度虽快,却是一闪即末,没有看清那陈木的厉害,不过,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反应,并接下了自己一剑,足见其功力,不过,自己在这把铁剑之上,费了数十年功力,也并非浪得虚名,想不通,那也不费神,手上见真章便是了。
李旗风心中怒火重重,杀意凛然,神功发动,登将数十载内力贯到剑上,加上他天生膂力超人,想来天下间无人能挡下这泰山压顶的一斩。
眼前情势凶险异常,但那陈木在那仍是木木然然,半点神色也看不出,好似天生就是个木头一般,右手则抚在剑柄之上,随时作拔剑出鞘之势。
众人见的他这般姿势,也知道他是用剑的高手,更重要的,还是他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度,足见他的深不可测。
李旗风狂怒攻心,一心下要把对方斩于剑下,当下怒目环睁,大喝一声:“区区小二,吃老夫一剑!”话音方落,铁剑斩下,直如闪电雷击般的气势!
众人见陈木当场便要被斩成一团烂泥,人人屏气凝神,要看这位陈木如何应付这神威凛凛、开天劈地的一剑。
猛听“轰”地一声,铁剑砍落,李旗风微微向后一让,闪开了剑锋,地下登时被李旗风劈出一条三尺长、半尺宽的深沟,沙尘四溅中,剑上气势看来更为惊人,旁观众人见了这等刚猛剑法,无不心下骇然,啧啧称奇。
李旗风冷笑一声,脸上杀气大盛,刷地一响,铁剑由左向右横切,烈风逼人,直向李旗风腰间砍去,这剑若要砍实了,只怕这陈木立时当场腰斩,断做两截,死得惨不堪言。
眼看剑锋将至,陈木忽地身影一晃,轻轻向后飘开了三尺,剑锋便从他腰旁数寸画过,端的是凶险之至。李旗风狂吼一声,揉身再上,又是一剑砍出,众人见这铁剑沉重无比,但在李旗风手中却如一般长剑无二,都为他过人的臂力感到骇然。
两人连过十来剑,陈木仗着身法轻盈,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铁剑的攻势,足见他对李旗风的剑法拿捏极准。丁玲玲见李旗风神威凛凛,可始终摸不到陈木的衣角,心下都是暗自担忧。
斗到酣处,李旗风见对手始终不愿正面交战,当下往后跃开一步,大声喝道:“姓陈的!你方才狂言放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陈木也不生气,淡淡道:“我说你坐井观天,自不量力。”
李旗风冷笑道:“老夫坐井观天,自不量力,你好过你这厮,只会逞口舌之利的贼厮。”
陈木皱眉道:“我怎地只会逞口舌之利了?”
李旗风双眉森然挑起,大声道:“是英雄好汉的,大家就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是生是死,全凭手上功夫,谁死了,也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旁人,像你这般像个猴子一般东窜西逃?你这又算什么好汉?算怎么一回事,还是他奶奶的比武吗,你这样做,就不怕侮辱了你手中的剑吗?”
陈木皱眉道:“你说错啦?”
李旗风愕然道:“我哪里说错啦?”
陈木叹道:“你不该说这句话的。”
李旗风皱眉道:“什么话?”
陈木淡淡道:“你不该侮辱我的剑。”
李旗风皱眉道:“为什么?”
陈木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一个剑客。”
李旗风愕然道:“剑客?”
陈木点头道:“不错,就是剑客,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就等于他的生命,他的自尊,怎么可能让人侮辱。”
李旗风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在我看来,你却不是一个剑客?”
陈木皱眉道:“为什么?”
李旗风笑道:“身为一个剑客,就应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不惧危险,勇敢面对,而你,只会像一个猴子一般,躲来躲去,跳来跳去,这样的人,也能称得上是一个剑客吗,配称一个剑客吗,你对得起你手中的剑吗?”
陈木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对。”
李旗风疑惑道:“哪里不对了?”
陈木淡淡道:“剑就是剑,你说的只是对剑的执念,而对剑的执念,在我看来,却不能取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