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孟宴臣显然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客气”
他们今晚一直在对彼此道谢,似乎比平常还要客气。
陈安安没有来过婚房,对室内物品毫不熟悉,几乎是翻遍了所有橱柜,才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替孟宴臣冲了杯蜂蜜水,拿到他面前,“可以解酒。”
他接过来,谢了一声,“我想在这休息一下,你先去洗漱吧,不用管我!”
陈安安见他状态还行,点了点头,“好!”
她洗漱完毕,又在浴室磨蹭一会儿,洗了自己的衣物后又清理了一下浴缸,实在是无处可打扫了,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浴室。
拖着慢悠悠地脚步挪进主卧,陈安安见孟宴臣似乎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坐在床头,他抿着唇盯着手机,看上去有些严肃,似乎在解决一些繁琐的事务。
孟宴臣看了一眼时间,觉得陈安安洗漱时间有些长,担心出什么意外,刚准备抬头起身,正巧与陈安安的视线撞在一处,她一惊,慌忙躲开,“我好了!”
“嗯。”
俩人又陷入这该死的沉默。
陈安安有些紧张,她死死拽住自己衣角,抬眼望去,孟宴臣的神色看上去清明了许多,她咬了咬唇,决定快刀斩乱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床上,准确地讲,是坐在了孟宴臣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害羞地讲道,“我……你……”
孟宴臣本来有被她的举动惊到,但见她支支吾吾半天,又有些想笑,“安安,要不你先下来讲?”
“啊?”,孟宴臣的一句话,唤醒了理智的陈安安,她低头一看,自己不仅双腿叉开坐在孟宴臣的大腿上,双手还紧握孟宴臣的双手,并且把它高举过孟宴臣的头顶,活脱脱一副强强民女样。
她慌忙起身,往孟宴臣旁边躺去,用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覆盖,“时间不早了,我睡了!”
孟宴臣见她心虚的样子,勾了勾唇,眉眼中多了几分柔情,动手整理了一下走光的睡衣,起身又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弄完这些后,才将所有的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过了一会儿,陈安安见感受不到旁边的动静,才起身准备去热一杯牛奶,没办法,这是从小父母给养的习惯,小时候不爱喝,长大了不喝反而睡不着了。
她刚把脚放在拖鞋上,就发现了床上的一杯奶,摸了摸杯壁,温度刚刚好,她拿起牛奶转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孟宴臣,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笑吟吟把它喝完。
翌日醒来,陈安安在餐厅遇见了孟宴臣。
他一身商业装扮,只身穿着衬衣,领口最上方的纽扣规矩地系着,领带和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
他好像已经用餐完毕,坐在餐厅只是为了等她,见到她出来,对她道,“早上有个会,我先出门了,想去哪叫司机送你,这里离市区远,出行要注意安全。"
陈安安见孟宴臣说话时,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尊重的,毫无任何杂念,她现在可以撤回昨天晚上对牛奶的心动吗?看来道阻且长。
她点点头,笑了笑,目送孟宴臣离开。
月白风清,熙来攘往的马路上,许沁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今天她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宋焰吵了一架。
备孕半年有余,还是没怀上,她呆在家里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打算重新回到职场。
她本意想与宋焰好好商量,没想到他一听到自己再回那家医院,顿时有些火冒三丈,又开始怀疑自己舍不得孟家富贵。
自己极力解释,他就是听不进去,一时便觉得委屈极了,跑了出来。
漆黑的夜幕下,许沁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人已经鬼使神差的到了孟家的门口前,她怔怔的抱着手机,看着孟宴臣的通讯录,不知该不该按下去。
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妈”,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几分甜蜜,还有几分愉悦。
却全都化成了锋利的针,直直地刺向许沁的心脏,似乎这个家没有她会过得更好。
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抬起手,猛地按响了门铃。
等她缓过神来,就已经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
她如大梦初醒一般,连忙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突然有些后悔应该穿橱柜里那件孟宴臣婚前送给自己的针织裙。
门缓缓打开,四目相对,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眸中映着许沁略显不自在的面庞,对方彬彬有礼,“你找谁?”
许沁没想到来人会这么说,长这么大,回到自己的家,竟然会被人问,“你找谁?”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悦涌上心头,许沁不想让别人看穿自己的狼狈,硬生生地勾起自己唇边的弧度,回应好看大方的微笑,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回家。”
这时,陈安安才反应过来,她就是许沁,似乎和自己了解到的不一样。
“安安,谁啊?”,付闻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陈安安还没回话,许沁听见她没有让开的意思,忍耐许久地脾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一把推开她,光明正大地往里走,来到玄关处,直接打开鞋柜,见里面有自己的鞋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俨然是一副这家主人的模样。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柔柔地喊道,“妈,我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付闻樱,闻声一愣,神情有些不自然,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陈安安,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连忙挂上得体的笑容向陈安安介绍道,“安安,这是宴臣的妹妹,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