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对上陆夕直勾勾的视线脸色通红，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垂下眼帘躲避开她的目光。
他尽管双颊绯红，但和陆夕对视的眼睛里装满了情意，不像先前那般遮遮掩掩。
陆夕察觉到秦战的变化，意识到是因为昨晚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对她来说，只是一次很好的体验，但对秦战来说，似乎不止于此。
陆夕垂下视线。
秦战干咳了一声说：“我去把粥端过来给你喝。”
他的嗓音沙哑，莫名的性感。
回到自己房间，秦战靠在墙上拍了拍滚烫的脸，脑海里控制不住浮现出昨晚的事，他瞬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秦战过去随手打开看。
他眼角唇边的笑意忽然一点点地收了回来，僵硬地立在原地。
陆夕给他的卡里转了一万。
让他一下子想起了陆夕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次一万……
他这么缺钱，收到她大方的转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刚刚的甜蜜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苦涩。
在陆夕的眼里，他和她终究是金钱交易的关系。
待秦战端着粥回到陆夕房间。
陆夕特意看了眼秦战的脸色，发现他脸颊上的粉红转移到了眼睛里。
他的眼尾红红的，一双眸子如洗过一样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陆夕扫了一眼当做没看见，接过他递来的粥喝了几口。
秦战见她不喝了，沉默地接过碗筷下了楼。
留下陆夕扶着腰坐回了床上，看着秦战离开的背影。
她答应过给他钱，就一定会给他。
一来她知道秦战需要钱，二来她不想秦战对她付出全部的真心。
现在的她，很难再生出好好去爱一个人的打算。
所以，她会时刻提醒对方，保持清醒。
跟她一样，只享受过程，不考虑结果。
陆夕从楼上下来，发现外面变了天。
落地窗外灰蒙蒙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来摇去，不一会儿雨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室内空调的温度调得有些低，陆夕瞬间感到一丝冷意。
秦战不知道干嘛去了，陆夕躺在沙发上裹了个毯子，打开电视剧看。
过了好一会儿，雨停了，也没见秦战的身影。
他应该对自己失望了吧。
少年的情意恐怕正如盛夏的暴雨一样来得猛烈，去得也匆匆。
这原本是陆夕希望的结果，但此刻她的目光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窗，看着被风雨摧残掉落一地的竹叶，竟然有一丝难过和空落落。
可能是昨天喝了酒又做了激烈的运动，她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些反胃。
陆夕再也看不进去电视，穿着拖鞋去洗手间，很快吐了起来。
等她苍白着脸出来，秦战刚好从外面回来。
他的衣服被雨淋湿了，远远看了陆夕一眼便很快低下了头，拎着一个袋子去了厨房。
陆夕接了杯水喝了一口，趴在沙发上，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她听见秦战上了楼，过了一会儿又下来，应该是洗澡换衣服了，接着他默不作声地把室内的空调关掉了，打开了窗户。
他做完回过身跟她解释：“今天开空调有点冷，外面天气不热。”
秦战说完，抬眸看了陆夕一眼，这才发现陆夕的状态不太对，脸色有些苍白，平时嫣红的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你怎么了？”秦战立即来到陆夕身边，蹲了下来，眼睛里浮现出紧张。
陆夕看着他凑近的俊脸，移开视线，唇瓣张了张：“没事。”
他刚说完，秦战抬起手，手背轻轻地碰了一下额头。
“没发烧。”陆夕道，虽然刚才有点冷，但她只是觉得肚子不舒服。
秦战放下手，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了陆夕放到腹部的手上。
“肚子疼还是胃不舒服？”他带着关切柔声地问。
陆夕说不上来，“都有，有点恶心反胃。”
但因为有一个人守在身边的关心，陆夕此刻倒是觉得又没有那么难受了。
“恶心、反胃？”秦战注视着她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低下头想到什么，表情渐渐变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竟然隐隐浮现一抹红晕。
陆夕一下子就猜中他在想什么，顿时觉得有点好笑，“不是。”
她话音一落，秦战抬起头对上陆夕明亮的眼睛，脸霎时通红。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很愚蠢无知，还被陆夕一眼就看破了。
秦战低下头，因为不好意思声音细若蚊蝇：“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陆夕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你先睡一会儿。”秦战拿了枕头放好，轻轻扶着陆夕躺在了沙发上，还盖了一件薄毯。
雨虽然停了，但温度却降了下来，风吹进来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陆夕平躺着，手隔着薄毯搭在肚子上，还有些难受地轻揉了一下。
秦战看着她的动作，缓缓地抬起了手，掌心一半落到陆夕的手背上，一半落到她的肚子上。
暖洋洋又不不灼人的温度如电流般传递到陆夕的身上。
他和她的手相贴的那一刻，秦战的睫毛轻轻闪了一下，没敢抬头看陆夕。
陆夕扫了一眼秦战半红的耳根，唇角向上勾了勾，随即才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夕是被厨房里传来的一阵浓郁的清香勾起来的。
她就早上喝了点粥又吐了，现在天色都暗了。
不敢相信她竟然睡了一天。
陆夕感觉好多了，胃里倒不再不舒服，只是空落落的。
她去厨房，见秦战在忙来忙去，“在做什么？”
秦战看到她进来，停下手上的动作，“还难受吗？”
“好多了。”陆夕伸了个懒腰，凑近看秦战在干嘛，看清楚后惊讶地问：“你在包粽子？”
“嗯。”
秦战修长的手拿着粽叶轻挽成型，加入糯米、红豆、去了核的红枣，装得鼓鼓囊囊的，两只手带着粽叶交缠，然后用红绳绑好扎牢，一个胖乎乎绿油油的粽子就被他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