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很暗。
宋亦行想着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开灯。
刚回到卧房门口,脚还没踏进去,就发现房中多了一个人。
眼神顿时凌厉起来,满是寒意的声音:“谁?”
床上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这人甚至屏住了呼吸,让他的眼神更冷,正要上前,却旋即又一愣。
这里是家属区,再加上旁边是朱家,不可能有别人在。
也更不可能,有人有胆子在得知自己发现了以后,还能够如此淡定屏住呼吸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无声的叹息了口气,语气轻柔的道:“乖宝,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传来了轻笑声,床上的人这才坐了起来,笑着道:“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不觉得是有人投怀送抱?”
她听到那声谁时,还真吓了一跳,不过立马起了玩心,看自家宋哥是要动手薅人,还是怎么着。
宋亦行来到床边,语带无奈:“这里是家属区,别人不可能会进来,怎么过来了?”
叶瑾玉扯亮灯,开玩笑道:“被你丈母娘赶出来了。”
宋亦行搂着她,亲了亲她的脸:“妈哪里舍得赶你出来。”
猜道:“打算给他们断奶?”
“是啊,想着他们也有九个月了,断了也可以了。”
宋亦行点头:“是,断了也好,你也少受些苦。”
之前两崽开始长牙齿,特别是闺女那小调皮喜欢吸奶时喜欢咬人,咬的媳妇儿痛,他就提议断奶了。
是媳妇儿看他们还小,有些舍不得,说再大两个月断奶。
现在九个月了,要断完全没问题。
“是啊,所以这段时间咱俩就住这边,等他们断完奶我们再回去吧。”
“行。”宋亦行又亲了亲她,正准备去洗漱,却见自家媳妇儿指了指那边:“给你准备了。”
只见那边牙膏牙刷,还有一桶水,脸盆,甚至还有个热水瓶,这样就不用 再去厨房了。
本来媳妇儿过来,宋亦行很开心,又忍不住在她脸上亲着:“媳妇儿,你真好。”
此时只有他俩,叶瑾玉开玩笑道:“知道我好,把好好伺候我吧。”
宋亦行低低笑了一声,在她耳边道:“遵命。”
快速的洗漱完,又泡了脚,身上暖烘烘的上了床。
都是老夫老妻了,平时在家,有崽不说,家里全是人,做什么事情都还是会收着的。
可在这里,又是这种相对隐蔽的地方,自然就放开了不少。
此时房间很安静,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以及口水交融的声音。
男人扎实厚重的荷尔蒙,哪怕只是包裹着洗衣服的香味,也让叶瑾玉觉得极具有质感,就好像昂贵低调的男款香水,强势操控着自己所有的感官,让它们兴奋又期待,只觉腿软。
她很喜欢男人带着侵略性的攻战方式,仰头承受着男人炽烈的吻。
宋亦行也感受到了媳妇儿的兴奋。
两人嘴唇狠狠的交缠在一起,手也在随着本能而动。
双方都被撩的焦躁起来,室内的喘息声音越来越粗重,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就像一个人似的……
……
一室安静以后,两人依旧相拥在一起。
冬天,这样很舒服。
宋亦行轻啄了一下媳妇儿的唇,道:“睡吧,明早我去老朱家给你拿早餐,别起来做饭。”
晚上的时候,朱兵就邀请了他,明早去他家用早饭。
“好。”
叶瑾玉确实困了,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亦行给媳妇儿掖好被子,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
叶瑾玉感受到身边有动静,但没有理会,转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宋亦行开始到厨房烧水,将热水瓶里灌好开水,又将锅里的水热着,这才去洗漱。
朱家人也起了一个大早。
朱兵看到他,道:“弟妹了,我娘已经在做早饭了,呆会儿你们是过来吃,还是我送过来。”
“瑾玉还在睡觉,呆会儿我过来端吧,让她多睡一下。”
“行。”
宋亦行开始打扫屋里。
虽然朱兵周日也清扫了,但他们得住在这里一段时间,还是将堂屋那里清扫干净。
将昨天媳妇儿带过来,随手放桌上碗筷拿去清洗。
看到桌子中间放着一个桶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的熏肉还有鱼,这是防止老鼠偷吃,就用桶子密封着,放到桌子上的。
想着能与自家媳妇儿过几天两人世界,宋亦行眼中全是喜色。
去清洗碗筷的时候,看到也有不少妇人在井边洗东西。
看到他,还笑着打招呼:“宋营长,洗东西了。”
宋亦行笑着点头:“对啊,李婶,你也在洗东西啊。”
李婶乐呵呵道:“是啊,对了,昨晚上我看到你爱人过来了吧。”
“是的。”
他将带过来的碗筷清洗好就走了,然后又开始清扫屋前。
忙前忙后,将屋里都打扫了一遍,像个田螺汉子似的。
院子里,好几位妇人,都有些羡慕起宋营长爱人了。
毕竟,他们家男人,回家就懒着,哪里这么勤快。
宋亦行并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等将家里又清理了一遍,朱兵那边端了一大碗面条,上面还有一个煎蛋。
交给他:“那边还有,我给你端。”
然后转身又去给他端了一碗过来。
邬翠香还端了一碗腊八豆炒蒜叶过来,道:“要不够,那边还好。”
此时的她,肚子也不小了。
但她做习惯了农活,身材也高大,所以做事还很麻利。
“好的,谢谢嫂子。”
等弄好,他这才进房间,却见自家媳妇正在穿衣了:“醒了。”
“嗯,我闻到香味儿了。”叶瑾玉其实也醒来了,只是懒在床上。
听到声音这才起来,不然到时候面条得冷了。
她快速洗漱好,两人坐在桌旁吃面条。
这腊八豆炒蒜叶挺好吃的,两人就着面条大口吃着。
等吃完面条,一小碗腊八豆也吃完了,宋亦行收碗准备去洗。
叶瑾玉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媳妇儿做的,他都爱吃。
她想了想:“那做个腊肉火锅吧。”
带过来的肉,都是腌制了以后,又用糠加臭皮柑的树叶烟熏了一下,特别的香。
这个切成薄片,用姜丝蒜茉炒香以后,再加上自己做的辣酱,特别好吃。
她想了想:“晚上叫兵哥他们一起过来吃饭,你到时候叫上老邓他们吧。”
她上午得去一趟铁道部,将昨天从食品厂拿的那些送给杨部长与副部长。
中午不想做,干脆在食品厂去吃,在那里处理一些事情,下午早点回来做饭,也好感谢感谢大家对自己房子的照顾。
“好的。”宋亦行去井那边洗碗。
此时,大家也吃完早饭,不少没有自行车的,都已经去军营,毕竟走路去,还是得费些时间的。
而井边,又有不少妇人在那里洗碗。
看着一直是宋营长在忙,个个都用眼神示意着。
宋营长也不在乎她们异眼的目光,将三个碗与两双筷子清洗干净又离开。
等人走了以后,有一个在那里小声说:“我看这宋营长长得好,还是正营级,可每一次他们小夫妻过来,都是他在做事,就没看到他媳妇动过手,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在家属区都是如此,更何况平时。
估计人家宋营长回家以后,也是忙前忙后。
吃完饭以后,也过洗碗的李婶在那里小声道:“那人家也有资本,你没看宋营长她爱人,来的时候可是开着车过来的,人家一看就是城里小姐,自然得娇养一些。”
另一位年轻的妇人一听,立马道:“谁说的,我可是听说,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城里的娇小姐,也是农村的。”
其他两人一听,立马凑过去:“真的?”
那年轻妇人点头:“我可是听隔壁孙家说了,说宋营长的爱人就是这附近河柳村的,以前家里可穷了,她爸还坐牢了呢。”
其他两人瞪大眼睛:“坐牢了?那怎么还能结婚?”
“谁知道啊,我看啊,这女人反正不简单,手段好着了。”
说完,露出暧昧的表情。
这表情以及话语就耐人寻味了,其他两人都一副惊呆的表情。
就听到后面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道:“我手段怎么着好法,要不你也说给我听听。”
众人一僵,转头就看到正笑眯眯的叶瑾玉。
此时她这里拿着几个桔子,显然是打算给他们吃的。
只见她淡定的将桔子放到自己的衣服袋里,剥了一个开始吃着,笑着道:“说啊,我也挺好奇,我到底有什么好手段。”
那年轻妇人脸上有着难堪。
可看着她这模样,也不甘示弱,在那里小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啊,你要说我做的哪些好事,你还真有几件了。”
她站在那里就跟平时跟人唠嗑聊天一样,边吃着桔子,边说道:“比方像姐弟服装厂,那就是我与人合伙开的,又比方像安远食品厂,也是我开的,你看营中时不时送过来的方便面,就是我捐赠的,上次的龙虾节,龙虾也是我与政府合作,为卯城带来了不少的经济收入。”
她说的时候,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李婶在那里激动道:“那个,姐弟服装厂真的是你开的?”
食品厂他们不清楚,可姐弟服装厂在他们这家属区还是十分有名的,不少人都在那边做事,每个月有25块钱的工钱了。
李婶早就想让自己儿媳去那边工作,可惜之前去打听,说最近暂时不招工,得等招工的时候再去试试,倒没想到这厂子就是宋营长的爱人。
叶瑾玉笑着说:“对啊,所以我每天都挺忙的,咱家老宋心疼我刚生完孩子,又这么忙,不让我做事了。”
说的那叫一个小人得志,让那年轻妇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却道:“你说谎,服装厂我上次去看过,根本没看见你。”
她当时也是去应聘,只是没聘上,根本就没看见她。
叶瑾玉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道:“我一个当老板的,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不会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需要亲自接待你吧?”
那表情那语气,完全表达着: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年轻妇人顿时红脸起来,想说话,却见旁边的李婶与廖婶对叶瑾玉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叶瑾玉才不理她,只是微笑的对李婶道:“婶子,那边年后招人,你们要想去,可以去试试。
不过我当时规定了,我们厂只招勤快,不嘴碎,老实的,不然就会像这位大嫂一样,招不上。”
“具体的,你们可以去问问陈婉嫂子,她对这事熟悉。”
说完,也不顾那年轻妇人脸色,悠哉的要走。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年轻妇人:“噢,对了,我爸是坐牢了,这事别说河柳村,就算是军区上层领导都知道,既然知道我爸坐了牢,怎么就不去河柳村多打听打听,我是靠什么有房有车的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嘴中说了一句:“最讨厌长舌妇了,难怪只能在这里洗碗。”
三位妇人看着人悠闲的离开,面面相觑。
心想着,宋营长这位爱人嘴巴利,性子辣,是位极不好惹的主。
宋亦行换好军装,看着自家媳妇儿吃着桔子回来了,关心的问:“她们欺负你了?”
叶瑾玉挑眉:“我像是那种能受欺负的人吗?”
宋亦行想想,也是,他媳妇儿的个性,被欺负了,得瞬间还回去,多留一秒心里都难受。
含着笑意:“不像。”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在这里也是一样,谁要是说你闲话,你就骂回去,谁要对你动手,你就下更狠的手,不用顾忌我。”
他的准则就是,绝不能让媳妇儿吃亏。
叶瑾玉上前帮他整理衣服,笑着道:“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她这人,可以吃生活的苦,却不能受他人的委屈。
正所谓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谁给自己委屈受,她都得加倍还回来。
都是第一世当人,谁也没有让着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