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
“念羽，这事你不用管，我会与袁善见说清楚，说你想要与阿姊们一起念书，日后就不用他的教导了。”
念羽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喜欢了袁善见整整十几年，从记事起，她脑海里就一直都有他的身影。
她的小脸本就没什么血色，流下的泪水衬得她更加娇弱。
萧元漪也是无奈，这个时代，只有离是非远一些，才能过得更加顺心。
她就只有这两个女儿，自然是想让她们日后日日顺心。
“夫人？你们里面好了吗？袁公子来探望念羽了。”程始在门外遇见了袁善见，手里还提着香喷喷的卤肉。
“进来吧。”萧元漪坐直了身子，她倒是要看看这袁善见到底是什么态度。
“晚辈见过程夫人。”袁善见带着他的笑脸朝着萧元漪的方向行礼，抬起头，却见念羽的眼眶红红的。
难不成，程夫人真的教训了程五娘子？
“袁公子，正好你来了，我们有一件事同你商议。”
“程夫人有何事，直接吩咐晚辈就行，谈不上商议。”
“袁公子，小女念羽性情顽劣，加上她想要和阿姊们一同读书，日后便不麻烦袁公子的教导了。”
萧元漪看见他手边提着的卤肉，自家念羽最是贪嘴，也最爱吃肉，这莫非是带给她吃的？
袁善见的笑容在脸上一滞，怎么好端端的不让他做念羽的夫子了？
避嫌？
“晚辈自当是听从程夫人的。”
萧元漪回过头，朝着念羽示意，你瞧！他都没有争取，定是不喜欢你。念羽明白了阿母的意思，将头转了过去，不看他们了。
心下一疼。
“那就这么定了。”萧元漪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们程家本就是行伍出身，没有根基。
何况袁善见是胶东袁氏，母亲是梁氏一族，这哪一方都开罪不起，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这卤肉是昨日晚辈答应给程五娘子的，还请收下吧。”
萧元漪这事做不了念羽的主，只能看向她。
“袁公子，这么好的卤肉还是自己享用吧，念羽不想吃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方才母亲说让他不要当自己夫子时，他答应的那样快，原来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吗？
只有她傻乎乎的以为他也有过动心。
袁善见在空中递着的手稍许有些尴尬，程始立马接了过来，“这么好的东西，念羽不要，袁公子应当不介意给我们吃了吧。”
“不介意。”袁善见笑着摇了摇头，“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出门前，袁善见特意看了一眼程念羽的方向，她没有回头。
“念羽，这肉啊，还是你自己吃了吧，我看袁善见他就是特意为你买的，白鹿山上可没有。”
程始说道，却被自家夫人白了一眼，他立马闭上了嘴。
“我不要，阿父阿母，你们若是喜欢就吃了吧，反正我不想吃，都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念羽改变了一个姿势将自己的脸都放进了被子里，一副赶人的模样。
等四人出门之后，萧元漪就和少商她们说：“这几日她心里定是不痛快的，你们多陪陪她，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了。”
“知道了，阿母。”少商点头，阿母可真厉害，一出手就毁了一桩姻缘，还好自己和凌不疑没有被发现。
等等！程少商想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和凌不疑有事？
萧元漪看了一眼少商，有些不放心，“你要是像姎姎一般听话，我就放心了。”
“阿母，知道了，你们快走吧，这天都快黑了，山里有狼。”
萧元漪忍着笑和夫君对视了一眼，这少商，念羽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念羽听着外面的动静，阿父和阿母应该要离开了，她才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看到了面前的紫玉膏。
只要她一日不嫁人，就不会放弃。
阿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不能一直只跟着袁善见，也要袁善见朝着她走来才对。
眼神往旁边一瞟，卤肉！
原来是阿父给她放在了一边，念羽拿过来一口一口吃着，确实味道比萧延昨日带过来的还要好吃。
又过了几日，念羽的伤好了大半，由于阿母一直让人送紫玉膏来，伤疤也淡了很多。
她探望了安乐，安乐的身子很虚弱，还不能起身。
袁善见来过几次，都被念羽拒绝探望了，算起来，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念羽的伤还是没有好全，只能做在附近的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能走远。
“程小娘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萧延一看就看到了念羽发呆，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
念羽这才回过神，将手边的石子丢进湖里，“没想什么。”
“我听说，你阿母让你不做袁善见的弟子了，是不是真的？”萧延意味深长的斜了她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念羽不作声，不想回答。
“看来是真的啊？你为什么会喜欢袁善见那个刻薄嘴毒的人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的一点长处，吟诗作画，下棋弹琴，这些算什么？”
萧延想起自家长辈天天在面前夸袁善见，这夸来夸去不就是这些吗？他耳朵都听麻了。
“萧延，你懂喜欢吗？”
“我……”萧延望着念羽单纯的眼神，实在是说不出后面的字，念羽的眼神，清澈的如溪水一般，透明而纯净。
“优点人人都能喜欢，可你方才说袁善见的缺点，刻薄嘴硬，我却是能接受的，他刻薄，刚好我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嘴硬，我也能说会道，我们最是相配了。”
念羽笑着说道，将自己手边的全部石子都丢进了湖中。
萧延却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若是，若是我说我想求娶你呢？”萧延下定了决心，还是将自己的心意透露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萧公子，以你花天酒地逛花楼的名声，你还没有进程家，我阿父阿母定就将你扫地出门了！”
念羽轻笑一声，连袁善见他们都挑剔，别说这萧延了。
可念羽不知道的是，不是他们挑剔袁善见，袁慎当然是一个很好的成亲对象，只是他们怕念羽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