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原主的这位便宜老爹,江语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从头到尾这父女二人也就只是保持着经济上的往来,不管是两方之间遇到的任何问题,也都没有麻烦或者是影响到对方。
江语棠以为他们差不多就应该是这样相处的,这次定南侯不明不白的过来,还让她颇觉得有些惊讶。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被她这样的态度激怒,定南侯竟然吹胡子瞪眼起来。
“这就是你对你老爹说话的态度?这么多年,你娘都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这不提原主的母亲还好,一提起这个可怜的女子,江语棠的目光就微微凝了起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意思。
她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定南侯,好像要将对方盯穿,灼伤出一个洞来。
饶是在战场之上拼杀了多年的定南侯,也不由得惊讶这样的目光竟然是一个小女子能够表现出来的。
心中正深思着她似乎与自己的印象并不一样,就听见眼前这丫头冷飕飕的开了口。
“我娘不过只是一个乡下村妇,自然不懂得皇都之中那些达官显贵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可不论如何他都将我养大成人,没让我成为一个于国于民有所危害的混子,也不曾让我选择不负责任的抛弃自己的家人,我个人觉得,这已经是十分厉害的事情了。”
她这话说的,前半句还仅仅只是有感而发,后半句那简直就是啪啪打在了定南侯的脸上,让他一时之间只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身为一个能够抛妻弃子这么多年的男子,他就不可能抱有太多的善意,此时依旧十分执拗的证明着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与你娘之间也不过只是荒唐一度,其一我并不曾对不起她,其二我也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你又何必扯着那些往事不放?连你娘都没有与我计较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叫嚣?”
在这个愚昧的大渊朝,不仅是以男子为尊,父亲的话也同样都是圣旨,绝对不允许任何子女违背。
定南侯大概就是把自己放在这个地位上,所以对江语棠说话的时候也是十分不客气。
可就算现在在这儿的是原主不是江语棠,也都根本不会吃他这一套。
“子女不孝,大半都是老人无德,你不曾教习养育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与我颐指气使的?你也更没资格提起我的母亲,她可不是不跟你计较,而是她早已没了性命,所以没办法跟你计较那颇多罢了。”
江语棠言语讽刺,说的话更加是夹枪带棒,见不得任何缓和。
定南侯这些年本来就心虚,本来碍于面子,想要在自家女儿这里先树立一下自己作为父亲的威风,却不料被一句不漏的怼了回去,当下面子也是挂不住。
而正在此时,外头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就事论事难道都学不会吗?扯那些过去有什么意思?”
江语棠循声望去,见到的就是定南侯夫人那飒爽英姿的模样。
其实对于定南侯夫人,她也是有些好感的,毕竟所有的错处都是男子所犯,不管是定南侯夫人,还是原主的母亲,都是无辜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此时定南侯夫人却说他们扯起往事,就难免让江语棠以为,她是在替定南侯说话。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才是一家人,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江语棠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有些冷凝,只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娘的死我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我也不想提,当然这错在你父亲,我也并不是想要为此推脱。只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再提也没有意义,我们今日过来,就是问问有关于你的情况。”
江语棠闻言微微皱眉,“我有什么好问的?”
“前些时日和齐家的那位小公子,你们是不是闹了些不愉快?”
定南侯夫人问话从来都是单刀直入,这也和她平日里头飒爽的性情有关的。
然而直接的坏处就是,江语棠会误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计较此事,眸色也微微深了几分。
“是又如何?我平日里并不惹事,却不代表我会怕事,旁人欺负到了我头上来,我这没有卑躬屈膝不敢为自己说话的道理。”
定南侯夫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此时竟然还点了点头。
“你这个说法倒是不错,那我问你,这件事情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一说到这个江语棠就有点憋气,“你们放心,之前五殿下已经让我莫要计较,我也并没有为难齐家小公子,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绝对不可能牵扯到定南侯府。”
江语棠就差没说一切后果都由自己一力承担了,毕竟在她看来,定南侯府不想与她扯上关系,她又何尝不是懒得与对方多费口舌?
可谁知听了这话之后,一边本来应该安静听着的定南侯却是冷笑了一声。
“我这人不惹事也绝不怕事,这话你倒是说的好听怎么让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知道还手?”
定南侯故意学着她刚才的语气,那嘲讽的意思简直是拉满。
江语棠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恼怒非常,此时更加是咬了咬牙,觉得这便宜老爹简直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那我要如何?就这么把事情闹大了去,最好大家都不好收场,然后让皇室找你们问责?”
她说话简直是一点好气都没有,可见对于这二人过来,还要因为齐景林的事情跟自己兴师问罪,也显得十分不待见。
可是谁知听见此事,定南侯夫人却紧紧皱了皱眉心,“为何不能?”
江语棠一下子就卡了壳,也不知道定南侯夫人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在想,这位夫人莫不是在跟自己说反话,想要讽刺自己虽然说了不给定南侯府添麻烦,却最终还是把麻烦带到了家里。
谁知接下来,就听见定南侯夫人说道:“你既说你不惹事也不怕事,就该贯彻到底,毕竟你虽不是我的女儿,却也挂在了定南侯府的名下,我们府中的女子被旁人随便欺负了去,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揭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