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虽时生气,但到底是关心秦恪的身体,此时也不由有些担心。
“可是伤口复发了?”她问。
担心之余,她还有些懊悔,毕竟火锅就算吃的是清汤,也是热食,说不定对伤口的愈合有所影响。
可晚浓却摇了摇头,“与伤口无关,似乎是突发胃疾。”
“胃疾?”江语棠不解,“昨日也没让他吃辣锅,怎么就......”
话没说完,她脑中就跑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但也不过是几息之间,她就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个荒谬的猜想抛出脑海。
可万一呢?
江语棠抱着这样的怀疑,也没顾得上吃早饭,这就赶到了厨房去。
厨娘大清早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此时厨房里干净整洁,已经不复昨晚的模样。
包括那些食材,似乎都已经清理了一些。
可就是因为没有清理干净,才叫人忍不住怀疑。
而恰在此时,厨娘还上前问道:“娘娘,这些食材您打算如何处置?”
合着她只是稍稍收拾了一下昨晚的残局,对于自己的食材是一点也没动。
那缺少的食材去哪儿了,似乎就有了答案。
江语棠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扯了扯嘴角,却到底是关心占了上风。
“王爷那儿用了早膳没?”她问。
厨娘摇了摇头,“王爷说没胃口,暂时没让咱们送吃食过去。”
“那劳烦你盛两碗粥,放些早点,我亲自送去。”
厨娘自是答应下来,这便去准备。
等江语棠收拾妥当了,提着食盒,这便去了正院。
绍和此时正守在门口,看见她来别提有多高兴,赶紧迎了上来。
等看见她手上的食盒,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娘娘可得劝王爷吃一些,昨夜他突发胃疾,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属下跟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因为疼痛如此动容过。”
江语棠是担心不假,但想想秦恪这也是活该,还是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遭了罪,就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绍和一眼。
“你家王爷怎会突发胃病?”她问。
绍和是知道内情的,但他不敢说,笑得格外尴尬。
“王爷早些年在军营里头事务繁忙,那时候就落下了病根,昨晚又没吃饱,这才胃疼。”
江语棠闻言直接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
“这哪能啊。”绍和求生欲极强,“再怎么说,也只能是王爷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不惹娘娘生气,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算你识相。”江语棠说了一句,这便推开门进屋。
秦恪明显还在休息,门窗紧闭之下,昨天晚上的药味就没能散出去。
而明明是那样坚强又警觉的一个人,战场上受了这么多伤都没让他吭一声,现在一个胃病倒是起不来床,连人进来都不知道,还真是......
装的挺像的。
“这什么味儿啊。”她故意在自己鼻子前头扇了扇,微微蹙眉说道。
都听见说话声音了,再装作沉睡未免有些假了。
秦恪缓缓起身,还不忘轻咳,似是十分虚弱。
不动声色间,他给门口正在张望的绍和使了个眼色。
“许是昨天晚上的药味还没散吧,娘娘稍等,属下这就开窗通风。”
绍和会意,一边解释,一边去开窗。
江语棠也没管,就只是坐到了床边,在秦恪身周轻轻嗅闻。
距离太近,秦恪甚至能闻见她沐浴之时常用的浴露花香,以及露出的那一截莹粉的后颈。
他喉头轻轻滚动,一大早的,难免起了几分绮念。
“可我闻着,怎么这么像是火锅的味道呢?”
这一瞬间,秦恪什么绮念通通都没了,甚至只想抬手闻一闻自己的身上,有没有这股味道。
但他反应快,知道这样一抬手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就忍住了。
“许是昨天晚上吃的火锅,染上的气味。”
江语棠立即就露出了嫌弃的神色,“王爷难道晚上都不沐浴更衣的吗?”
秦恪一时语塞。
难道要承认自己晚上不洗澡不换衣服?
还是承认自己昨晚又偷偷去了一趟?
他纠结了半晌,还是回道:“昨晚犯了病,所以没来得及换。”
“这样啊。”江语棠若有所思,随后抬起眼,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狡黠,“可我怎么记得,王爷昨天晚上穿的不是这件?”
秦恪头皮发麻,这还是第一次他面对旁人时,有这样被戏耍在股掌之间感觉。
他唇角紧抿,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暴露的话来。
但江语棠也不跟他装了,“半夜偷吃,将自己给吃病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丢人,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嘴上说着又不丢人,可她话里话外,却明显带着几分嘲笑的意思。
秦恪只觉得自己这下面子里子也都算是丢尽了,可想想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心上人,倒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于是轻叹一声,将她的手给握在手里。
绍和见此麻溜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关门,顺便遣散了周围洒扫的下人。
而屋中,江语棠虽不见挣扎,却也换上了一副正色。
“趁着现在王爷心情还不错,昨晚的事情,咱们还是得聊一聊。”
江语棠从来不是愿意往心里藏事的人,更何况她明白,误会不尽早处理,只会越滚越大,从而成为无法消灭的一根刺。
“我只想问,你为何不愿意我插手那些事情。”她问。
秦恪见避不过,也不想她再跟自己生气,也只能明说。
“保护你,保护锦王府,是我需要做的事情。”
“言外之意,便是王爷会坐我的避风港,而我只需要活在你的护佑之下。”
她这么一说,秦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这也确实是自己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岂料江语棠却冷声说道:“王爷若是想找一个依附于你、日日只知享乐的单纯菟丝花,那你我尽早离散的好,也免得磨合。”
此言一出,秦恪眸色骤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