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咱们这儿找娘娘的,就是葛长留的母亲,她得知消息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这其中似乎还有王爷的帮忙。”
兰英进去之后,也没跟江语棠绕弯子,直接就说明了那妇人的身份。
江语棠正在撰写小报,闻言仔细想了想,“葛长留就是之前,你说家中几代单传的那个男子?”
兰英点了点头,“正是。”
之前为了造一个大话题的缘故,江语棠特意以葛长留的遭遇作为例子,赌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血脉的重视。
可是之前她已经找了个无关紧要的妇人演了一场戏,此时若是再把葛长留的母亲拿出来造势,恐怕会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说他们是在故意捣乱。
兰英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当时她没有跟葛长留的母亲把话说满的原因之一。
所以此时见江语棠没有说话,也就开口说道:“葛长留的母亲虽然想让儿子平安出来,但也没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娘娘身上的意思,但她希望娘娘能够让她跟儿子见上一面。毕竟葛长留被拐走许多年了,她作为母亲也是想念的很。”
这倒是不难操作。
江语棠点头答应下来,又有些奇怪的问道:“刚才你说王爷应当有所帮忙,这是为何?”
“奴婢方才问她时,她只说是有贵人相助,但没说是谁。奴婢于是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得知当时去找她问询情况的贵人还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来皇都找人。”
前段时间打听过这些事情、并且对这些人抱有善意的,就只有秦恪,所以兰英不难猜出,江语棠也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仔细一想,秦恪平日里似乎对这些事情都不以为意的样子,却总是在细枝末节之中散发自己的善意,也不知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还是因为这是她的嘱托,所以才更上心一些。
不过不论是哪一点,都刷新了江语棠对于秦恪的印象,此时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娘娘想到了什么?”兰英问道。
本来说着正事,她突然笑了一下,确实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估计饶是兰英心思玲珑,也想不到她的思维竟能发散如此。
她于是轻咳了一声,总算把自己那些险些要往恋爱脑发展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让她见儿子的事情,我去求一求王爷,应该办的下来,不过在此之前,你让她尽量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对她、对葛长留都好。”
兰英点了点头,这便退下去找了那妇人。
江语棠则是在屋子里头又坐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扣着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在心中问十三:“我若是找线人去给报社送信,你能不能让这个线索几经周折,最后断掉?”
十三半天都没有吭声,就在江语棠以为,他应该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那机械音才缓缓开了口。
“系统可以安排一个虚拟身份去接触线人,只要查无此人,自然而然就会没有线索可以查证。”
听到这儿,江语棠才算放心下来,起身出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即便现在已经是春日,也仍然是昼短夜长。
夕阳余晖洒下,照了几缕光亮在小厨房里头,晚浓忙忙碌碌正在炒着底料,锅里头还炖着浓郁的鲜汤,江语棠于是也进去搭了也进去,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回晚浓没再问东问西的,甚至在江语棠说到有关于风雅馆的事情时,她还会十分僵硬地岔开话题。
江语棠虽然觉得疑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两人很快就处理好了食材,那头绍和也来说,秦恪回来了。
“娘娘,奴婢多跑几趟送过去就是了,您快放着。”见她上来就拿了两个托盘,晚浓赶紧阻止。
跟兰英聊了那一番之后,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只在这些生活方面能够帮得上忙,此时当然不愿江语棠抢了自己的活儿干。
但因为平日里,江语棠也没怎么把她当做下人的缘故,也就让她端着剩下的东西跟着自己,去乐正院。
秦恪虽然是刚回来,但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妥当。
看见江语棠来时,他上前去把东西接了过来,倒是有些新奇。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火锅?”他问。
江语棠点头,让跟着来的绍和点了炉子,然后又把汤锅放在上面。
那专门打造的鸳鸯锅很快就咕噜咕噜冒起了泡泡,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香气。
绍和与晚浓也退了出去,反正厨房里头还有他们的一份,倒也不觉得馋嘴。
“王爷现在还伤着,按理说是不能吃火锅的,所以今日勉强吃个清汤,过过嘴瘾也就罢了。”
江语棠摆起了筷子,亲自夹了一块毛肚,烫好了送到秦恪嘴边。
“尝尝。”
说着还不忘自己吹了吹。
秦恪也就任由她吹,然后等江语棠递筷子的时候,他才直接张嘴吃了进去。
毛肚脆爽,虽说只是在清汤锅里滚了一遭,却也没有荤食所具有的腥味,反倒是带着几分淡淡的鲜香。
他有些惊讶于这特殊的吃法与味道,江语棠则是扬了扬眉梢,与他一一说起了这些吃食该煮多长时间,味道才是最好的。
不过二人吃着吃着,也就没有了那些时间的观念,好在底料与浓汤味道十分鲜美,只要熟了,口感的差异就不太明显。
江语棠在辣锅里头涮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过了嘴瘾,才与他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葛长留……就是前些时日,咱们找人冒充他母亲的那位风雅馆的琴师,他的亲生母亲来找我了。”
秦恪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先没表态,而是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说是希望我找找关系,让他跟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毕竟这么多年了,她心中肯定是想念的紧。”
江语棠刚才之所以让兰英去通知那位妇人,是真觉得去牢里见个人不是什么大事,要知道之前她也去过多回。
却没料到此言一出,第一个反对的却是秦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