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过后,百官互相走动拜年。
陈符也带着老夫人和妻女到灵山向陈太后和太上皇朝贺。
宋韫陪坐片刻,心知自己在场,陈家人都不自在,便借口更衣走到殿外散步。
前殿院里也有莲池,被行宫暖意滋养,在冬日里也焕发着绿色生机。
宋韫扶着白玉阑干,微微弯腰凑近去看一朵初绽的粉荷。
“公主,四少爷求见。”
春音在她耳旁道。
宋韫起身,一回头,就见明亮天光下,陈卫理站在玉阶旁,雪衣银冠,眉眼沉静。
像个稳重的大人了。
她恍惚了一下,点点头。
春音过去传了话,他好似也愣了下,然后眼里突然有了光彩,大步走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莲池边,好半晌,谁都没先开口。
“阿福!”
不远处宫人又在找乱跑的阿福。
宋韫循声望了眼,陈卫理便趁机道:“是你养的金丝虎?”
“对,”宋韫微笑着说,“哥哥送我的,可调皮了,宫人们整日追着它屁股后面跑。这里温泉池多,怕它掉进去。”
她要做母亲了,艳光四射的美丽脸庞添上柔情,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陈卫理垂眸,心是木的,脸上还要笑出来,“从前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猫。”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宋韫转着腕间玉钏,尽量还像从前那样跟他说话。
“昭阳,我原以为,你不愿意见我的。”做了那么多蠢事,而今想起,陈卫理自己都觉难堪,面对她时都气短。
“难道不是你说,再也不见我了吗?”宋韫打趣他。
交趾山道上那个夏夜里的气话,再提起,简直丢脸死了。
陈卫理苦笑着作揖告饶,“昭阳,给四哥留点脸吧。”
宋韫灿然一笑。
陈卫理被她的笑晃了眼,也下意识陪着露齿一笑。
他总怪她没有选择他,没有和他站在一起。
但以她的性子来说,对自己,她其实已经无限纵容了。
他的无理取闹,他的僭越唐突,她从未跟他计较。
偶尔嘴上骂他几句,也不曾真的跟他翻脸。
“昭阳,”陈卫理犹豫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块嫩绿玉牌,递过去,“你那块牌子,我派人打听了许久,都没找到。这块是我特地找师傅重新做的,没有图样,我是凭记忆画的,可能和你那块不完全一样……”
宋韫错愕。
没想到他还记着。
她心里一暖,接了玉牌,正面菩萨低眉,背面刻着字。
看到刻的字,她忽想起,萧无厌曾拿了两块玉牌让她选,有块玉料上等,通透温润的无暇玉牌,似乎和这一块很像。
“已经很像了。”宋韫感激道,“谢谢四哥!”
她举着玉牌仔细观详,冲他说:“不过,这里——”她把背面指给他,“是观音奴,不是观音婢。”
陈卫理闻言懊恼道:“我说我记得是观音奴,雕刻师傅非说女郎应该是观音婢。”
“原就是小名,父皇嫌奴呀婢呀的叫低了我,也不许人叫,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宋韫笑得眉眼弯弯,“凭记忆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啦,真的谢谢四哥,我很高兴。”
陈卫理抬头,和她相视微笑。
他自己在两人之间建起来的隔阂,也随着这笑烟消云散了。
是他犯傻,她没有选择他,可萧无厌也不是她遵从本意选择的。
这世上,他最不该怪的人,就是她才对。
“十五过后,我要去豫州投奔叔父了。”陈卫理看她将玉牌收起来,嘴角笑容漾开,“再回来,你的小孩可能就会下地跑了。”
这事宋韫曾听母后和父皇隐隐提起过一嘴,倒没多惊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前世走的是武选的路。
这一世也变了。
“舅舅都打点好了?”她问。
陈卫理点头,“我爹说我这脑子在都城混不下去,还不如趁早走远。”
他之前告胡佴拐带交州王送他的姬妾,胡佴吃了官司挨了板子,两人也就此断交。
胡佴吃了苦头,他的名声也坏了。
宫人们当笑话讲给她听时,宋韫才知道萧无厌那混账居然还做过这种故意膈应人的事。
陈家好面子,他出去躲几年也好。
“豫州是军事重地,你一身好功夫,再回来,兴许就是将军了。”
陈卫理笑:“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
两人说着话,一路走到甬道尽头,宫人来说太后传了膳,请他们入席。
宋韫现在的腰根本无法坐着撑完一餐饭。
她对陈卫理说:“四哥,你去吧,帮我跟老太太和舅舅舅母他们告个罪。”
她指指腰和肚子,陈卫理愣愣,颔首说好。
他让宫人先走,扭头看眼已经回身去看荷花的宋韫,转过脸,迎着明丽天光,笑着走向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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