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才口袋空空的走在街上,走到春归楼的门口,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在全身上下摸了摸,发现竟是掏不出一分钱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他竟是将蔡母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在牌坊里输了个精光,冷汗布满他的脊背,蔡秀才想起牌坊里的那个岭南女人。
都是从岭南到长安城里讨口饭吃的,她应该能理解得了自己的难处吧。蔡秀才决定每日都去牌坊瞧瞧,免得他们磨磨唧唧的不给自己盘银子。
先回去再说吧,这个点家里估计也做好饭了,虽然不能跟春归楼的厨子比,但好歹不花钱,勉强也能入口。
蔡秀才回去的时候姜芜正好从牌坊回来,二人打了个照面,蔡秀才对她点了点头便没多关注她一眼,毕竟他日日不在家,连隔壁换了邻居这件事怕是都不知道。
姜芜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去北疆的东西,她做了一个布包,可以把小黄背在身后让它随自己一起去。
北疆天寒地冻,姜芜准备了许多御寒的衣物和取暖的小物,小黄瞧着她忙碌的身影,知晓她定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准备去追大部队。
“不必这么着急,在这仗开打之前萧茕应该暂且是无事的,他们还等着萧茕替他们立功呢。”
小黄坐在床头柜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姜芜瞧了它一眼,没想到它还知道这些东西。
“嗯,仗打起来后,人多眼杂,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别太操心了,萧茕是妖王,那些人伤不了他太重的。”
“他不会立即死去,他的意识会逐渐变得迟缓,身体也变得僵硬,最后身体会陷入一个完全不能动的自我保护状态,有些类似于中风,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一把剑...”
姜芜拿起手边的剑,一下插在了摇摇欲坠的椅子上,椅子破开一个口子,哗啦啦的塌成了一堆木块。
“插进他的心脏的话,他便会像这凳子一样,四分五裂。”
“他依然不会陷入死亡,他会陷入永久的沉睡,直到灵气将他破碎的灵魂补起来,直到他找到下一具合适的身体。”
姜芜抱起碎了一地的椅子,扔进了厨房的柴堆里,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收拾要去北疆的东西。
隔壁今日风平浪静到有些诡异,他们夫妇二人直到睡前没有吵架,姜芜猜测蔡秀才应该是不敢把输了银子的事情告诉许茵茵,不过没关系,明日陈灿的人便到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会不会像今日这般风平浪静。
姜芜沉沉睡去,过几日还有很远的路要赶,算算时间萧茕他们已经走了许久了,陈清明的腿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了,她要马上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
真烦啊。
姜芜想起那日站在城墙上脚下黑压压的人群。
老鼠,
藏在哪里了呢?
第二日,姜芜睡醒时,发现外面罕见的刮起了大风,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大风将院子里的东西吹的乱七八糟的,姜芜瞧了瞧这天,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风,陈灿的人今日还来不来。
姜芜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随手拿起挂在院子里的斗篷,把自己包了个严实。
“谁呀?”
姜芜开了一道门缝,从门缝中漏出一只眼睛,小声的问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想打听一下,许茵茵许小姐住哪家啊?”
姜芜伸出手,朝隔壁指了指。
“那边。”
那人抬头瞧了姜芜一眼,见她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不自在的咳了咳。
“多谢。”
姜芜把门闭上,一转身小黄坐在院子里看着她。
“你们不是认识吗?”
姜芜摇摇头。
“收账这种事情不是陈灿本人来的,要么是她手下的人来,要么是她牌坊里太忙走不开只好请人来,她昨日叮嘱我,若是不认识的人来了,切莫和他们多搭话。”
姜芜将斗篷脱下,收回屋里,小黄跟在她身后跑了进来,不一会儿,叮叮咣咣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紧接着便是丫鬟婆子的尖叫声。
“许茵茵呢?”
“许茵茵儿子昨日晚上咳得有些厉害,她一早在你还没醒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那就好。”
姜芜顿了顿,收拾了几样吃的准备去院子里听听。
“看这动静闹得还挺凶。”
小黄调侃了几句。
“陈灿平日里许多事情都会告诉我,这次她与我说切莫与那些人多搭话,我刚刚瞧了瞧,那人脸上一身横肉,身上还沾着极淡血腥气,是那种渗进去的血腥气,怕以前是那山上藏着的匪,也不知道陈灿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姜芜轻声说道,将昨日没吃完的饭热了热端到桌子上。
“吃饭吧。”
她分了许多肉给小黄,小黄知晓她没什么胃口,也没与她客气,替她多吃了些,以便出危险的时候能保护她。
许茵茵坐在医馆里,端着小碗一口一口将药往孩子口中塞,襁褓中的奶娃娃还有些小,根本吞不下去发苦的药汤,一咳又咳了许茵茵一身。
许茵茵顾不上擦裙摆上沾着的药渍,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样让孩子把药吃下去,越急孩子咳的越厉害,越吃不下去药,急得许茵茵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需要我帮忙吗?”
许茵茵抬头,看到是一身着水蓝色裙摆的小姑娘,年纪约莫也不大,医馆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只有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窘迫。
陈灿前几日鼻子有些不舒服,大夫给她开了几服药她吃着还不错,想着今日再过来拿些缓缓鼻子的不适,没想到刚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了手忙脚乱的许茵茵。
陈灿抱过许茵茵怀里香软的奶娃娃,这就是老许头的孙子吗?还...挺可爱的,小娃娃在陈灿怀里动了动,吓得陈灿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有了陈灿的帮忙,许茵茵很快将药喂给了孩子,孩子吃了药,在陈灿的怀里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