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安堂,早已从下人口中得知一切的言馨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十分气愤地拉着季锦月吐槽廖济天。
言柯轻轻在言馨瑶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笑着说:“你呀!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
言柯其实欣慰于言馨瑶日益开朗的变化,他能感受到小妹比以前过得开心。
言馨瑶则捂住自己的额头,装作很疼的样子,躲在季锦月身后,可怜兮兮地跟季锦月告状:“月儿姐姐,哥哥欺负我!”
在季锦月眼里,言馨瑶就是个小孩,小孩之前总是装老成,现在总算是回归本性啦,性子也是天真烂漫。
季锦月拉住言馨瑶,看到了言馨瑶用手捂着的额头,好家伙,连红都没有红,知道这小丫头是装的,但还是配合的演起了戏。
“哎呀,都红了,姐姐给你揉揉”,季锦月装作心疼地用手揉着言馨瑶红都没红的额头,又嗔怪地看了言柯一眼:“表哥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
言柯慌了,自己明明没有用力气,可能小姑娘的肌肤比较嫩,自己真的下手没个轻重,急忙上前检查。
倒是言馨瑶先没崩住,笑了起来,她没想到一向老成的哥哥这么好骗,笑着说:“哈哈,哥哥你上当了!”
言柯被骗了也没生气,小姑娘没事,倒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佯装生气:“瑶儿都敢骗哥哥啦?”说着就要去抓言馨瑶。
言馨瑶哪里肯就范,两人就围着季锦月追赶了起来。
季锦月没想到言柯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难道幼稚也会传染?
但还是由着两人去了,在中间护着言馨瑶,三人一时乱成一团。
言老夫人在前堂坐着休息,沈嬷嬷在旁边侍奉,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玩闹的三人。
“老夫人,这表小姐当真是个妙人,奴婢很久没看到世子和大小姐如此开心了”,沈嬷嬷摇着蒲扇,有些感慨地说道。
“月儿挚诚通透,性情豁达,待我这老婆子和柯儿瑶儿也是真心实意,只是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哎”,言老夫人想起季锦月早逝的双亲,语气带上几分伤心。
“表小姐至真至性,得老夫人疼爱,以后老夫人做主,寻一门好亲事,这以后可不都是好日子”,沈嬷嬷见言老夫人难过,出言宽慰道。
“也是,我这把身子骨在一天,断不会教这三孩子给人欺负了去,至于以后得亲事,我看柯儿这小子八成是属意月儿”,言老夫人看着言柯长大,自然明白言柯的秉性,今日之事,言柯对季锦月的维护,教言老夫人明白了七八分。
“哎呀,这世子既然有意,岂不是亲上加亲”,沈嬷嬷惊喜地说道。
“不能光这小子有意啊,还是要看月儿的意思,可不能委屈了月儿”,言老夫人抿了一口茶。
“老夫人说的是,自然是讲究你情我愿”,嬷嬷虽然这么说着,但心底已经认定这事八九不离十了,看向季锦月的目光更加热切。
季锦月三人在福安堂用了午膳。饭后,言老夫人把言柯和言馨瑶支开,又拉着季锦月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月儿,你觉得言柯怎么样?”
季锦月不知言老夫人何出此言,但还是如实回答:“表哥为人雅正,人品贵重,对月儿也多有照顾”,季锦月这几句话确是没有作假,她接触到的言柯与书中描写的不同,比起书中三言两语的好恶褒贬,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言老夫人见季锦月神色坦然自如,没有半分被提及心上人的羞涩,也明白了她这孙子竟还是个单相思。
小辈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言老夫人没打算过多干涉。
言老夫人给季锦月塞了好些东西,让沈嬷嬷领着丫鬟给她送过去,季锦月被沈嬷嬷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很奇怪……
季锦月出了房门,就见言柯立在檐下,一袭白衣,脊背挺直,容颜如画,气质清冷,看见季锦月,嘴角微微上扬,茶色的眼眸也漾起浅笑,一瞬间就入了凡尘。
四目相对,许是夏日阳光太盛,季锦月竟一时没有移开眼,呆呆地盯着言柯。
茶色眼眸里的笑意更深,季锦月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通红。
啊啊,好丢人啊,怎么就看呆了呢,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怎么还能脸红,不就是看美男看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还是好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季锦月绕过言柯就径直往前走,嘴里还问着言馨瑶哪里去了,这小丫头不是缠着自己要回清柳园吗?
言柯看着季锦月红的像虾子一样的脸以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只觉得可爱,好像自己这副容貌也还不错,她喜欢就好……
言柯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季锦月身后,嗓音清澈带着几分笑意:“瑶儿觉得有些累,我就先让她回去休息了。”很是坦荡。
但若是言馨瑶在场一定会惊讶于自家哥哥还能撒谎面不改色,明明是他以带自己出去玩,利诱自己先回去的。
季锦月不疑有他。
季锦月脸上地红晕慢慢消了下去,也有心思谈正事了。
“表哥可是有什么疑惑?”季锦月主动问言柯,也没想要瞒着他。
“廖济天前面说的是假的,但后面说的是真的,我确实女扮男装到悦来茶馆见过廖济天几次。”季锦月说着就感觉身边的言柯好像有几分…不高兴。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言柯出口问道,声音冷硬,眼神也犀利起来。
季锦月没想到言柯会这么问,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自己怎么扭转乾坤,把这些痕迹都抹掉的吗?但感觉到言柯的低气压,还是老实回答:“当然没有。”
言柯见季锦月语气坚定,松了一口气,如若那廖济天当真做了什么他不该做的事,言柯真的想象不到自己会怎样……
“表哥都不好奇月儿是怎么做到瞒天过海的吗?”季锦月疑惑问道。
“你若想告诉我自会言明,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也会查清楚,后半句言柯没说。
季锦月没想到言柯还挺信任自己,果然交过心了就是不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啦,悦来茶馆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产业,我算是老板,打声招呼就行;而那套男装早就被我烧了,自然搜不到!”季锦月表面谦虚,但要是有尾巴的话,这尾巴一定翘得很高。
而季锦月在言柯眼中就是翘着尾巴,神情骄傲的小猫,想让人伸手摸两把。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言柯伸手摸了摸季锦月的头,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笑容宠溺:“表妹,真厉害!”
季锦月没想到言柯这么不吝夸赞,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自然没看到言柯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感情……
事情都说完了,季锦月就回了清柳园,言柯一路护送,到了门口,却不进去,目送季锦月进屋,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