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原因宁,率原吉藩五十二名臣子,叩见辽王殿下,辽王殿下大驾,臣等不胜荣幸至极!”
原义宁恭恭敬敬的伏倒在地上,身后的五十二名官员纷纷低下头,他们的手中,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眼前的辽王会不会信守诺言。
虽然原义宁早就和原义实是一伙的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原义实第一次率军前来,面子要给足。
原义实骑着黑马,居高临下,不急不缓的道了一句:“各位臣工,免礼了。”
“本王,绝非什么残暴不仁之君,尔等辅弼国公六载,如今国公归顺我辽藩,本王,不杀顺从之徒。”
“在此,本王宣布,所有原来吉藩的大臣,均官复原职,大家只管安心效忠本王,本王,定不会亏待你们!”
“倘若还有为非作歹、图谋不轨的小人在本王的手下作祟,本王,定会诛灭其三族!你们,都听明白了么?!”
此言一出,五十二名臣子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再次叩首道:“臣等誓死追随辽王殿下,不敢再生二心!”
随后,原义实率领一众军队,缓缓踏入永吉郡内,原义宁及其余官员紧跟其后。
辽军军纪严明,进入城内依旧能够保持阵型,而非流寇一般烧杀抢掠,这点不得不让吉藩的官员们为之叹服。
毕竟,他们才是被征服的一方,换做其他势力,早就一不做二不休,烧人房舍毁人宗庙了。
吉藩刚刚归顺,原义实必须要率先进入国公府,完善一切事务。
四名武将分别将随行的辽军军士们安顿好之后,便跟随原义实,一同进入了吉国公府。
走进吉国公府,原义实仔细的看着这座府邸,要比伏北的辽王府大上不少,毕竟,六年前,这里还是辽藩的领地。
自从原义家被废之后,印象里原义实就没有回到这里,一直留在伏北郡,被北震天挟持。
此时,望着原辽王府的建筑,内心突然生发出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或许,是因为童年在这里度过的缘故吧。
原义实不禁叹了口气,虽然他是魂穿来的,但是原主人的记忆却依旧印在他的脑海里,自然能够感同身受。
只可惜,原主早在一年前的那一天,永远的离去了,正因如此,自己才能得到机会,魂穿到这具躯体里。
在外界人看来,原义实不过是昏迷了近半个月,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近半个月的时间,“辽王”的灵魂已经变了。
原义实坐上宝座,抚摸着熟悉的案桌,儿时的原主,经常趁着原通朝熟睡的时候,爬上来玩。
他不禁感慨一声:“这算是,回家了么...”
此刻,原义宁及五十二名官员,以及四名武将,纷纷走了进来,站在殿阶下,静静的等待着原义实宣布事宜。
原义宁单膝跪在原义实的面前,双手捧上国公金印,举过头顶,道:
“殿下重新统治原吉藩三郡,臣便不再是这三郡的君主了,这个国公印,臣甘愿献于殿下!”
可谁知,原义实却挥了挥手,道:
“原义宁,你立下了如此功劳,这国公之位,是朝廷封给你的,本王没必要再夺去。”
“各位,虽然吉藩不存在了,但是原义宁依旧是吉国公,你们对待他,就像对待宗亲一样,知道了么?”
“只是,这座府邸,如果再让你居住,恐怕僭越了,稍后,本王会命令工匠,为你重新盖一座符合礼制的国公府邸。”
“虽然你不再是君主了,但本王还需要你,即日起,任命你为永吉郡郡守,由李宗泽担任永吉郡都尉,尔等,可否领命?”
原义宁听后,迟疑了片刻,随后,重重的低下头,坚定地回应道:
“臣,吉国公原义宁,领命!”
李宗泽上一秒还站在一旁吃瓜,下一秒顿时愣了神,殿下,你安排原来的官员就安排呗,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啊。
然而,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便稀里糊涂的跟着下拜道:
“臣,李宗泽,领命!”
原义实嘴角向上勾起,道:“这永吉郡,可要比肃慎郡的环境强多了啊,本王给你的,可是个美差呦,你要好好干。”
李宗泽这才意识到,原义实这是变相提拔他了,旋即连连谢道:
“还是自家的殿下懂得疼人,末将一定不会辜负殿下!”
随后,原义实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临时人事调动,大致就是,原吉藩的官员与辽藩的官员进行交叉调任,虽然级别不变,但是工作地点变了。
这样,能够有效地杜绝原吉藩的官员聚在一起,死灰复燃,企图复兴吉藩。每个原官员的身边,都穿插着原义实的亲信,就算想搞事也不敢。
辽藩的官员,可真的算是见识过原义实的厉害,谁会放着自己的铁饭碗不要,转而把自己的三族送到原义实的屠刀之下啊。
待一切事情安排结束后,官员们的心算是安定了下来,调走的调走,回府的回府,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原义实离开堂上,转身便按照记忆,走到宗庙处。
来到宗庙,只见有一位僧人正在添置香火,庙上,可以看见九代辽王的牌位,这其中包括他的父亲,原通明的劲敌,辽定王原通朝。
看着眼前的牌位,原义实内心想道:“这个吉国公,虽然不忠,但还是有些孝心,历代辽王的牌位都能供奉,并且没有断了香火。”
他走到原通朝的牌位前,虔诚的跪了下去,低声说道:
“六年了,父王,儿臣原义实,回来了。”
“这辽藩,终究没能如您所愿,王位,还是让儿臣坐了。”
一旁的僧人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刚刚征服了这里的辽王原义实,快步退到一旁,若无其事的默默诵经。
“请问,这里的香火,每天都要更换吗?”
原义实开口问道,不必说,自然是问一旁的僧人。
僧人点了点头:“回殿下,按主公的意思,贫僧每天都在更换。主公死了,贫僧依旧留在此处,守候历代辽王。”
“你在这里多久了?”
“回殿下,贫僧已经留在此处六十多年了,如果算上师父的话,恐怕得有一百一十年了。”
“这六十年,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么?”
僧人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殿下,出家人六根清净,儿时的我既然皈依佛门,跟着师父在此处守候,自然就没有什么欲望了。”
“贫僧,守候的不仅是历代先王,还有师父。”
原义实叹了口气:“是啊,这里有你的执念,你不会离开。”
“可是这里,有本王的执念么...”
不经意间,只见原义宁迈着轻步,静悄悄的走了进来,找到一个垫子,虔诚地跪在原义实的身后。
他双手合十,眼神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