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豫帝国,燕州伏北郡,辽王府。
“该死的奴婢,你以为你是谁!”
啪!
只听得如雷般的掌声,响在一个青衣姑娘的脸上。
这位青衣姑娘,二十四岁,正跪在一位中年男子的面前,她的脸颊、手肘,皆是瘀伤。
而这位中年男子,则身穿黑色官袍,体型富态,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下人,官位应高。腰间别有金饰玉坠,这说明,他不仅有权,还有钱。
青衣姑娘,虽然身上布满瘀伤,但是却一声不吭,她抿着嘴,脸上尽是不甘。
“哼,还挺犟……”
黑袍男子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位青衣姑娘。言语间,便高高的举起他的那只大手。
“住手!”
这时,远处跑来一位蓝衣少年,看起来十岁的样子,双眸尽是愤怒之光,怒气腾腾的瞪向那位黑袍男子。
“哟,永庆侯爷。下官处罚婢女,您有什么不满么?”
黑袍男子瞥了一眼蓝衣少年,满不在意的说道。
“你这个狗奴才!叶姑娘……可不是婢女!”
“哦?下官这就要请教侯爷了,叶茵她,不是婢女,那是什么?”
黑袍男子径直走到蓝衣少年的身旁,语气中带有几分挑衅的反问道。
叶茵回过头,看到怒气腾腾的蓝衣少年,顿感不妙,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缓缓地挪到蓝衣少年的身旁。
“从满!你真的是欺人太甚!”
蓝衣少年闻言,便要向黑袍男子挥拳而去。
没错,这位黑袍男子,便是辽藩长史北震天的部下--王国中尉从满。
而这位蓝衣少年,则是辽王原义实的弟弟,永庆侯原义宝。
黑袍男子一把接住了他的拳头,在他看来,蓝衣少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而他,一个八尺成年男子,想要殴打轻而易举。
蓝衣少年涨红了脸,头上的发带似乎都要被撑开。
“原义宝,我告诉你,我能叫你一句永庆侯爷,完全是出于对先王的敬重!你这个毛头小子,自身难保,还想为这个贱婢出头?痴心妄想!”
言毕,从满一把拽过原义宝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将他拉到一旁,随后,抬起那厚重的手掌,狠狠地打在原义宝的胸脯上。
顿时,原义宝那弱小的身躯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狠狠地摔倒在叶茵的怀里。
本身,原义宝只是个十岁孩童,而从满身为一个成年人,刚刚的这一掌打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无疑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小的伤害。
“你......你竟然敢打本侯!”
原义宝左手捂着胸脯,右手指向从满,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侯爷,别说了!”叶茵紧紧地搂住他,连连摇头,“奴婢不值得您为我受伤。让他们打奴婢吧!打完了,他们也就舒服了!”
“不!”
原义宝几乎是喊了出来,“你不是什么奴婢,你是我和二哥的姐姐,这世上唯一的姐姐!”
听到这,叶茵不禁噙住泪水,缓缓低下头。
“既然侯爷认为奴婢是你的姐姐,就请侯爷,赶快离开这里,和辽王殿下好好的活下去!”
言毕,叶茵将原义宝推到自己的身后,俊俏的脸庞朝向从满,咬着牙说:“从满大人,此事与侯爷无关,请您不要对侯爷下手,要打,就打我吧!”
“哼,好一个患难君主情啊,不对,是姐弟情!”
从满嘴角微微上扬,尤其是说到“姐弟情”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无不洋溢着嘲讽。
“原义宝,别怪我没告诉你,现如今,辽国三郡的军政大权,可是掌握在长史大人的手里!而不是你那个所谓的辽王哥哥!”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上至王府属官,下至郡县小吏,有谁不知道长史大人的威名!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顺从长史大人,会让你安稳的生活下去。”
“否则的话,哼哼......”
说到这,从满看向北处,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也不想看到,你和你的辽王二哥,落得上任辽王,你们的大哥下场吧!”
“哼,不就是一死么,你和北震天狼狈为奸,设计废黜了大哥,害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原义宝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从他那坚毅的双眸里可以看出十岁孩子少有的成熟与果敢。
或许,特殊的生活环境,影响了这个孩子。
“你们这帮反贼,不-得-好-死!”
原义宝指着从满,一字一句的骂道。
“臭小子......”
从满抿了抿嘴,握紧拳头,“刚才的一掌,看来,不够啊!”
他举起拳头,顺势就要向原义宝打去。
“够了!”
这时,远处一个利落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青年出现在房门前,这位青年,看起来十六岁的样子,英俊秀气,看起来就像是翩翩公子一般。
他稳重的迈着步伐,缓缓走来。
这位十六岁青年,便是辽王原义实。
“啊!辽王殿下!你醒了?!”
叶茵看到神志清醒的原义实站在她的面前,顾不上身体的瘀伤,连忙向原义实跑去。
“是二哥!”
原义宝惊喜的看向原义实,脸上瞬间流露出喜悦之色。
原义实看向叶茵与原义宝,淡淡一笑。
而从满,看到醒来的原义实,则是愣住了,他明明昏迷了快半个月,怎么就突然醒来了。
“从满,见了本王,为何不拜?难道,本王不是这辽国三郡的君主么?”
原义实面色严肃的看向从满,不失威严的说道。
这从满,虽然是长史北震天的亲信,但是,这辽国的君王,依旧是辽王原义实。纵然他北震天多么权倾辽国三郡,终究还是要按照礼法,对辽王行礼。
不必说,对辽王的忤逆,就是对辽国的背叛,会遭到辽国三郡的口诛笔伐。
从满回过神来,面向原义实,抖了抖衣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收起刚才那傲慢无礼的姿态,说道:
“臣,王府中尉,从满,叩见辽王殿下,辽王殿下千岁。”
他虽然恭敬的行礼,但其目光依旧充满了蔑视,区区一个傀儡藩王,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原义实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心细的叶茵,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