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夏叫过来王据,吩咐几声,又叫过齐松安排刘管事,自己忙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刚进后院,迎面碰上了杜云飞带着那两个扈从走出来。
“额,君夏,我刚要去寻你。”
“云飞兄,有事请说!”李君夏有些急躁的答道。
“是这样,横桥驿已经离晋阳不远,君夏你还要停留等待商队,所以我想先行告辞,往晋阳去。你我兄弟在晋阳相会,如何?”
“好,云飞兄既然已有决定,但行无妨。”
“好,那就说好了,那我去晋阳何处找你?”
“三家商铺吧!”李君夏脱口而出,然后有些后悔,他现在可没法确定自己会不会进晋阳城。
“那晋阳再见!”杜云飞也是有眼力的人,看李君夏这表情,知道他或许有急事,也不啰嗦了,便施礼告辞。
李君夏走进于飞燕的客房,正见于飞燕三人在整理随身物品,其中不乏女用之物,换做平时,他也就回避了,但此刻,他也不顾这些,直接走到于飞燕身边,伸手一握,便牵着于飞燕的手往卧房走去,旁边的小玉和胡大娘看得心惊肉跳,这两个狗男女莫非要白日宣淫?
李君夏可没在乎二人眼光,把于飞燕拉进卧室,顺手把房门一关,这动作,连于飞燕都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晋阳再。。。。。”
“再个屁啊!你想什么呢?”李君夏低声道:“我有急事跟你说。”
“额,你说。”只要不是那事,于飞燕就顿时心平气和,刚才差点被这家伙的行事吓得心肝都颤了,答应不答应那答案,她刚才在脑海里都瞬间转了千百回。
“我知道你其实从关中来河东,是要刺探齐国军情的。你不要急着否认,我也从来不介意,你更是应该了解。”不待于飞燕回话,他又道:“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齐主可能要准备亲征柔然,这事已经十有八九。”
“你还是不要说话。为了征伐柔然,齐国很可能大举从河东各处坞寨征兵,我们三家坞很可能躲不掉,而我这种人,更可能被征调从军出战。”
“闭嘴。听我说,我可能不能带你进晋阳了,也很可能要马上返回三家坞。现在你告诉我,你进晋阳也没有困难?要不要我帮你想办法?或者你要是不去了,就跟我往回走,回三家坞也行,送你到大河边也行,总之,你也不能随意去晋阳冒险!要知道,既然齐主亲征,必然晋阳要戒严!”李君夏一串话,一下子要于飞燕闭嘴,一下子要于飞燕回答,搞得于飞燕哭笑不得。
“你不要这么着急,轮到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是关中来河东了解一些事情的,至于什么刺探不刺探,我只能说,我并不代表关中朝廷。第二,晋阳我是非去不可,因为那笔交易,事关我于家很多利益,我责无旁贷。第三,你说的消息对我很有用,但是这不能阻止我去,毕竟我一个女子,他们也不可能征调我上阵,且交易的对方,也能保证我的安全。最后,我也不希望你被征调上阵,毕竟,塞外的争斗,向来是生死难料,不像关中与河北,就算败了,只要愿降,也能求活。”
说着,她伸出双手捧着李君夏的脸又道:“虽说乱世中男女之情不足为道,但我真心的希望你平安无事,也真心想你与我一起回返关中,本来我还想待晋阳事了,再劝劝你,可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你先不要管我,只要你护住自己,来日我们必有重逢之期。至于三家坞,我肯定会去,看看你的亲人以及你常说的东山景色。”
李君夏抓住她的双手,认真道:“既然如此,我让原续和程勇陪你去晋阳,届时你就说他们是你的护卫,想来你也有办法让他们避开征调。哦,还要加上韩十二,他是个鬼精,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倒是真的舍得,连几个亲随都调配给我哩!”
“不是舍得不舍得,而是万一,万一我还是要被征调,至少有几个心腹随着你,我也放心。”
于飞燕眼角迷离,不再多言,踮起脚,狠狠的在李君夏唇上吻了上去。
李君夏也热切回应。
片刻,李君夏道:“你先收拾,我去交待他们这些然后让他们来找你。我要急着回后队一趟。如果有什么情况,会让人回来通知你。”
李君夏走回大堂,见王概李瀚冯济,还有七队所有人都在,谭纵也在。便招招手,把众人叫到角落,吩咐道:“我有些重要的事跟你们说,你们不用急着问我为什么。”顿了顿又道:
“韩十二,原续,程勇,你们三人从此刻起,专门负责保护于娘子,她在哪,你们在哪,不用时时向我汇报,一切行动听于娘子的吩咐。其二,冯济你这一队暂时留在客栈等我派人传消息,没有指示,不要轻举妄动。其三,其他人马上收拾好一切,跟我即刻往后队去。老谭,你们几个向导,留一个给冯济,其他暂时都算是东山七队的人,都跟我走。解散,去准备,待会我们在客栈门口集合,快!”
等众人跑开,他又走到齐松身边道:“我有急事要赶快回后队一趟,刘管事你负责安排好,另外,冯济那队暂时在客栈候命。不要问什么,有消息我会派人来告诉你。”
说完,他也不顾齐松想问不敢问的表情,急匆匆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却正好遇到韩十二,他想了想对韩十二道:“刚才人多,我不好说什么,我现在也只能跟你说,你们三人,你最机灵,于娘子要靠你动脑子护卫。可能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但这不是抛弃了你们三个,实在是你们也知道我和于娘子的关系,我只能拜托你们帮我照顾好她,我们兄弟总会有再见的时候。”说着,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块,“这事很急,我也不找王据拿了,这里这些金块,你们先拿着,如果缺钱,只管找于娘子要,不要客气,你应该懂,她的迟早也会是我的。”
韩十二也不多话,伸手接过,回头走了两步,又转身道:“君夏,你放心吧,既然你如此信我,我一定做好你吩咐的事,原续程勇我也会照顾好的,必不叫他们有事。”说完行了个礼,便向于飞燕那边走去。
李君夏进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所有东西都塞进背囊,然后又匆匆赶回大堂。
客栈门口,几十人都在马上等着,李君夏也不多说,接过齐松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挥手,众人跟着他飞驰而去。
酒肆二楼,郭宏看着李君夏离去,心中狐疑,这家伙是干什么去了?不过,李君夏不是他的目标,他也懒得过问,反正那娘子还在客栈,那才是他的重点。曲恒去安排与三家坞那破商队的对接事宜去了,连质陪着他在这里小酌。想了想,他转身对连质道:“你把我们的扈从都召集起来,在巡查队院子集合,如果对面客栈有什么情况,随时派人去通知。”连质应了一声,便下楼吩咐去了,他才不管郭宏怎么想,反正郭宏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是郭源以前的亲卫队长,对于这位公子,真是从小看到大,什么鸟样,什么龌龊,他心里有数,他才不像曲恒那样想太多,想多了,又能怎么样?你能劝服这位爷?
曲恒确实烦,他让人通知阳山堡那边做好准备,出动些人马往横桥驿这边巡查横桥驿到阳山堡之间的道路。又召集横桥驿的官吏和巡查队,安排他们对整个横桥驿的客栈酒肆来一遍清查,凡是人多的商队都再核实一遍,至于顺风客栈那边,就不要过问了。那位公子的心思他清楚,不过他才不想去跟着蹚浑水,他一个堂堂校尉,手下管着五百多士卒,又是郭源的亲信,他可不想为了一个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娘子,与镇北大将军府交待要保护的三家坞商队作对,万一有什么闪失,难道郭源还会砍了他儿子的头?那滚落的头,十有八九还不是他曲恒的。平北军挂着平北的名号,但是向来没有参与对塞外的战事,主要是针对关中那边的防御,还有河东之地的镇压,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好,如果没有晋阳的指令,一个三家坞,灭了就灭了,既然有了这么一道公文,还去触碰,岂不是跟镇北大将军府作对?在大将军府眼里,平北军算个什么鬼?
想着有的没的,他干脆找了个酒肆,带着几个扈从在里面安坐斟酒起来,门口放了几个护卫算是等人回报时能看见。
李君夏带着人一路奔驰,出去横桥驿十来里,已经看见了不远处扬起的灰尘,李君夏想了想,还是举手示意停马等待,这样冲过去,吃灰不说,还容易引起误会。他这段时间也是带队了的主事,也知道急不来去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