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
伴随着青衣男子被吞下，挤满世界的邪异荒诞聚合体纷纷隐入虚无，消失不见。
而静止的时空也在这一刻解除。
“你看到了？”
缇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瞥了眼低着头鬼鬼祟祟的卫克拉。
“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发誓...”
卫克拉竖起双指，对着天空。
本以为这可爱小妖精口中的“审判长”不过是异族邪教某种编制，可刚才对方分明轻飘飘的吃掉了一个人族神灵...
这等战力，这等威能...
“你得对吾神起誓！”
“跟着我学。”
缇妳飞到卫克拉头顶，略微昂着头，双手十指交错握拳，高举过头顶。
“我对吾神起誓...”
“我刚才什么都没有...”
卫克拉有样学样，跟着缇妳的动作，正要起誓。
可话说了一大半，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浮上心头。
仿佛只要真个起誓，欺骗某个禁忌存在，必然要遭遇难以承受的后果。
他不由想起宇宙虚拟网络中一些信徒亵神后遭遇到的场景...
火烧...鞭魂...炼灵...
而眼前自己加入的可是邪教...
还是异族邪教...
恐怕后果会更严重，受到的惩罚绝对难以想象！
至于耍小聪明，在起誓的过程中玩文字游戏。
他不傻，没必要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观察结果而拿小命开玩笑。
“我看到你吃了一个神灵...”
他老老实实的说着。
“你真的看到了？”
缇妳扑扇着翅膀，绕着卫克拉飞了一圈，仿佛是在打量着什么稀有物种。
“神灵的神力禁锢时空下，纵然四阶，也应该失去了对那段时间内的感知才对。”
“你有问题啊！”
她托着下巴，忽然身体化作一道白芒，不等卫克拉反应，呲溜一下再次钻入了后者眉心。
“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真灵受到了其他污染，身为审判长，我要仔细看看！”
缇妳理直气壮的仔卫克拉脑子里嘀咕着。
被二次检查内心想法的卫克拉欲哭无泪，好在知道了对方乃是神灵级别的强者，生命层次有着本质差距。
如此，就算心中阴暗面暴露，在这等伟大存在面前，也不是那么羞愧恼火了。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三三得八，四四二百五...”
卫克拉努力保持心无杂念，害怕被对方读取隐秘记忆。
眉心处被虚指的错觉很强烈，纵然默背乘法口诀也无法静下心来。
心中越是害怕阴暗之事被读取，就越容易往那方面想，越往那方面想，又越害怕暴露。
直到最后，卫克拉精神都有些被折磨恍惚了，心中的阴暗念头化作实质，几欲冲破脑袋，将思想化作行动。
紧要关头，眉心处的异样感觉陡然一松，卫克拉透着血色的眼眸也从疯狂慢慢柔和下来。
“呼...”
“差点走火入魔！”
大口喘息着，压下心中恶念，卫克拉看向身前一脸思索之色的妖精，抱怨了一句。
缇妳托着下巴，目光不断扫视四周。
“你果然触及到时空法则了。”
“以凡俗之躯，到底怎么做到的。”
......
叒离拉着方游吃完早饭，再次来到了女病友专区。
这里的警戒变得严格了许多，楼前的安保人员换了个遍，取而代之的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不过这吓不倒胸前挂着病友认证牌的两人。
理直气壮的说出探访之事，再次被之前的女护士牵引，来到了苍姬的房间。
“她醒了，你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探访。”
“苍复苏，当与吾等同游，时之限，可笑尔！”
叒离瞥了女护士一眼，对先前对方的毒舌耿耿于怀。
推门而入，房间内上次的异味不再。
四角之地，有一些好闻的熏香摆放，令人心旷神怡。
似是因为房间主人症状有所好转，之前那些观测设备并没有启动。
或者说没有大咧咧的呈现在几人眼前。
略显古朴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株鲜红的盆栽，盆栽下方，有几只金色的大碗。
木桌旁，端坐着一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
女人长相清丽，很是耐看，眉心有着一颗红痔，色泽偏暗，犹如血块磨碎混入净水点缀而成。
她微微侧头，右手撑着脸颊。
“三妹，你可醒了！”
叒离大摇大摆走进来，拉着方游坐在一旁。
女子似乎不太擅长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始终盯着前方，好像在发呆。
叒离对此并不意外，他握着方游的手，举在苍姬面前，示意道:“再有两天，我们又要多两名道友，到时候，结拜之事可不能出了岔子。”
“斩鸡头，饮黄酒。”
女子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方游，似乎审视了一番。
“可。”
她言简意赅，并且站起身来，扭动身躯，活动着筋骨。
那动作幅度很大，肌体运动不似人类，反倒如一条巨大的水蛭在翻滚。
一旁的叒离解释:“斩鸡头这档子事一直由苍姬负责，她这是在热身。”
方游点头，不做评价。
门外，那名女护士依旧等在那，只是身旁无有安保陪护。
“你要出门？”
女护士看了眼苍姬，又看了眼叒离和方游，眉头皱起。
“多管闲事做甚！”叒离瞪了女护士一眼。
“我等生来自由身，委身此地休养生息，又非囚类！”
他说完，一旁的苍姬点了点头，侧开手掌，轻轻一个挥舞，眼前的女护士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狠，鲜红血液如喷泉一般飞舞，全都犹如拥有灵性一般向着苍姬扑去。
等到苍姬收回手掌，那女护士已然倒在地上，变成一副皱巴巴的皮囊。
“第一只鸡已斩，血可够？”苍姬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只金碗，那些血液尽数被收入其中。
“一只怎够，最少三只！”
叒离嘿嘿笑着，接过金碗，看了眼碗中红液，孑然道。
一旁，方游冷眼旁观。
在女护士被斩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苍姬有了某种不同。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迁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