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颤动之下,一圈圈圣洁的光闪耀,在这一片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中,显得如此孤独、遗世又高洁。
赤瑶没见过还是幼苗时期的棠尘,她注意到棠梨树的时候,他已经长得参天,铺盖如伞,她见到化形后的棠尘就已经入妖。
原来他幼年期,这么的…
怪不得赤瑶认识的棠尘一开始总是一副出尘谪仙,不染世俗的样子。
原来幼年期的他看起来比高山上的雪莲还纯净无瑕。
大概是沈让尘的异常,是受了重新长成幼苗的棠尘影响,这光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洗涤人的心灵。
就连她沐浴在这圣光之中,也感觉人平和了不少。
赤瑶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那嫩绿的叶子,还没等她碰到,那小小的叶子就用叶尖碰了碰她。
赤瑶有些意外,她以为幼年期的棠尘也会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呢。
也不知道这颗小苗苗长大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棠尘了。
她只是来确认一下棠尘的情况,她看到沈让尘的变化,以为是棠尘醒了。
如今来看,只是棠梨树的净化属性影响了沈让尘而已。
赤瑶抬头又看了一眼那幼小的苗,隔空轻轻点了点叶片。
“要乖乖听话哦。”
等赤瑶再睁开眼睛,就看见沈让尘如无边莲华一般纯净无尘的双眸。
她抓起沈让尘的胳膊,将人反手拧背过去,按在树干上。
另一只手抓住他脑后的发髻向后拉,沈让尘被她拽得被迫抬起头向后仰。
他贴着树,她贴着他。
沈让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突然的这般暴力是为了什么。
但即便这样,他也下意识的没有反抗,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阿瑶?”
赤瑶趴在他耳边,狠狠地咬住他的耳垂,直到微微冰凉的耳垂传来温热的血。
赤瑶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净化?我能将你拉下神坛一次,就会让你在这红尘欲望中一直沉浮到死。”
“沈让尘,直到我走你都逃不掉了。”
沈让尘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样,一半疯狂的想要她,一半镇定自若想冷眼相视。
脑海里阵阵刺痛,仿佛要被这分裂感撕开。
沈让尘不知道怎么突然会这样,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被赤瑶占据整个心灵。
说实话,沈让尘不喜欢那不知怎么出现的清明之感,比起理智他分明更喜欢沉迷于赤瑶无可自拔的自己。
“阿瑶,我从来没有想逃,要走的一直是你。”
赤瑶趴在他的后颈间,他后髻处的碎发轻轻地搔在她的脸颊上。
“沈让尘,你现在还想被他吞噬么?”
这个问题赤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过,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她知道有些人可以为爱情疯狂,可那只是一时冲动。
很多殉情而死,或者为爱而亡的人,都是为爱冲昏头脑。
你若把他从地狱里拉回来让他再选一次,或者等他时长情淡的时候再选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不是不相信爱情的伟大,赤瑶只是觉得这东西太难碰到,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不想,阿瑶,没有人无缘无故想死”
“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赤瑶细细的吻落在他的耳后,温热的气息染红了他的耳根和脖颈。
“可是,你明明知道,就算吞噬,以后陪在我身边的也不是你了。”
沈让尘凄然一笑,这是一个让他痛心疾首的选择。
被吞噬,和被拿走一切记忆。
求而不得,和从未相识。
沈让尘左右摇摆,痛苦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与求而不得相比,从未相识更让他痛彻心扉。
“哪怕不是我,也曾是我。”
赤瑶轻吻的动作一顿,突然张嘴咬住他动脉上的嫩肉,发泄一般地咬摩着。
“沈让尘,你真是傻到让人生气。”
她是真的气闷,靳景淮顾及着自己多年积攒的势力,秦止戈心心念念着大燕和百姓,晏辞渊舍不得权利和地位。
只有沈让尘,明明知道的最多,反而什么都不顾。
她总觉得靳景淮疯魔偏执,现在赤瑶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不争不抢,温润矜贵,清冷出尘的沈让尘才是最疯的一个。
他们都在自己的底线范围之内发疯,只有沈让尘,默默地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都疯了出去。
抬手在他的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沈让尘越是这样赤瑶越不会让他如愿!
想被吞噬?
不可能,她会牢牢地看住棠尘的灵魂,绝不会让他胡闹。
他的记忆,她也会一丝不漏地拿走。
竟然敢让她心生动摇!
赤瑶感觉到自己心中对沈让尘隐隐生起的心疼和动摇,她暗自发誓。
沈让尘感觉到身后的禁锢有些松动,他转过身,从赤瑶的领口处将那还带着她体温的无字牌拿了出来。
“你做什么?”
赤瑶现在对沈让尘比对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靳景淮还警惕。
这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偏偏又温和得不让人讨厌?
如同天气的转换,无声无息的从炎炎夏日变成了秋高气爽,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凉风阵阵需要加衣服了。
“不做什么,上次不是答应了我可以刻个字么。”
赤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沈让尘的可信度基本为零。
但是她也没有推拒,看着沈让尘将玄术施展在胸前的玉牌之上。
但凡他敢偷偷做些别的,她就将这牌子摘下来丢还给他。
“好了。”
赤瑶低头,看到玉牌上的图案,挑了挑眉。
不是说好的一个“沈”字,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
和她的本体一模一样。
他还真是…
赤瑶无奈,刚刚打算着他要是敢搞小动作,就把牌子扔给他,结果看着那小狐狸,她舍不得了。
赤瑶是真的喜欢。
和靳景淮总添乱的小动作不一样,沈让尘真的是能踩在她心软和心悦之上。
“你怎么知道?”
赤瑶从他手中接过玉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图案。
爱不释手。
“哪怕是他的记忆,我也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