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瑶昨日留宿摄政王府的事,不仅靳景淮知道,秦止戈那边也得到了信儿。
他想起那日见到晏辞渊和赤瑶的相处,又想起这几日赤瑶流连小倌楼的消息。
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来人。”冲着紧闭的门口叫道。
项颂应声而入:“将军?”
“你…”秦止戈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一把抓过手边已经冷了的茶一饮而尽,茶杯抬得太猛,浅绿色的茶水顺着嘴角流进衣领。
一杯凉茶喝出了断头酒的气势。
“你去找京都里最有名的小倌,买回来,要最懂得取悦女子的!”
不就是床上的事么,他连马上刀尖上的事都游刃有余,他就不信了,只要他好好学学,绝不会比晏辞渊和靳景淮差!
他就是常年在边关厮杀的原因,才不太懂小女子的心事,不懂就学,不耻下问是好习惯。
项颂却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感觉昨夜的雷今日劈到了他的头上。
“将军,这若传了出去…”
项颂以前只觉得将军府多了个夫人之后,将军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现在才知道,这将军府少了个夫人之后,将军才是彻底的不正常了!
“让你去你就去,快滚。”秦止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撵人。
项颂无奈退下,满心都想着,夫人啊,您可快点回来吧。
还没等秦止戈心中的臊意褪去,项颂就又回来了。
还没等自家将军询问,就连忙回禀:“刚刚忘了跟您说了,宋悦的图纸已经全都问出来了。”
被小倌的事震惊,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事。
既然要的东西已经到手,秦止戈的眸光变冷,人他还是要亲手解决的。
“走,先去见那个宋悦。”
看见自己家将军把买小倌学习伺候人功夫的事抛到脑后,项颂松了一口气。
宋悦原本在的后院厢房里,此刻仿佛一个刑房。
各种刑具摆满了原本放饭菜的桌子。
项颂的手段虽然比不上月华阁的那些杀手,但是好歹也是战场上审问过俘虏的。
宋悦当时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也是吊着一条命,棠尘的妖力一直没有消散,不断地摧残着她的身体。
她身上刑具造成的皮外伤也不少,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被铁链锁在床上。
宋悦心里隐隐不甘心,她总觉着自己穿越一回,她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特别的存在。
就算刚开始有些坎坷,被追杀东躲西藏,但她都只觉得是磨练而已。
她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成就一番事业,这些愚昧无知的古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没想到,如今却如死鱼一样瘫在这。
昨日晚上靳景淮的人曾偷偷摸进了将军府,给她带个话,说只要她交代出靳松的下落就救她出将军府。
真是可笑,当初救了靳松就是看中了他手中残存的势力,结果招来了靳景淮的追杀,后来为了躲避靳景淮的追杀,来将军府寻求庇护,没想到如今说要救她的反而是靳景淮了。
宋悦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考虑一下。
她在秦止戈这已经长足了教训,说什么答应护她周全,没想到翻脸不认人。
这靳景淮比秦止戈还毒,如若真用靳松换他救她出去,到时候没了筹码又落在靳景淮手里,那和此刻她在将军府的处境有什么区别?
秦止戈推门就看见闭着眼的宋悦,其实他不愿意做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说宋悦是他和赤瑶之间的一根刺。
赤瑶不见得会多在意这根刺的本身,但是至少她会以为刺而疏远厌恶他。
秦止戈到现在都不明白,其实女人并不会因为路上出现个美女而生气,她们往往生气的原因都是自己男人看了一眼美女。
不管宋悦怎么样或者跟赤瑶有什么冲突,都是她两人之间的事,千不该万不该他掺乎进去,还护住了宋悦的命。
秦止戈拔出腰间的佩剑。
剑刃发出的嗡鸣之声,惊扰了闭眼修整的宋悦。
她睁开眼看到一脸杀意的人,心中冷笑:“堂堂的大燕战神将军,竟然也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秦止戈不理会她的讽刺:“我答应从靳景淮手里保住你,如今要取你性命的不是他,是我。”
剑尖直指她的脖颈:“看在你为大燕做出的贡献,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也算是那张图纸的功劳了。”
宋悦当时抗不住刑讯的逼供,蘸着血画出了那个图纸,但她到底留了一手,其中的一个关键的零件并没有画上去。
要杀她,还想靠着她的东西一统天下?
怎么可能!
秦止戈动手之前想到了什么,剑刃生生地停住了。
“宋悦,我给你次机会,只要你说实话,那夜跟我发生关系的到底是她还是你?只要你说,我饶你一命。”
宋悦笑了,他是想听实话么?他明明只想让自己告诉他那夜发生关系的是他和那位青楼夫人。
连图纸都没有给他完整的,更何况这件能成为秦止戈一辈子心病的事。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雇佣兵和杀手,骗人伪装编故事是她们的必修课。
早在之前她决定骗秦止戈的时候,宋悦就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有守宫砂一类的东西,听闻月华阁的女子都有什么贞洁印记,她还庆幸他们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标记。
一切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临死之前把自己只是针灸了他穴位的事告诉他。
“秦将军还真是自欺欺人,那夜您夫人一直在昏迷,不是我还能有谁。”
“秦止戈,我诅咒你你想要的一辈子都得不到,无论是大燕的繁盛还是她!”
一句话彻底刺激了提着剑的秦止戈,抬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秦止戈厌恶地侧头,滚烫的血液还是溅了几滴在他的脸上。
霎时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战场上的煞神。
门外的项颂听见屋里没了动静,才推门而入。
此时秦止戈肃然地站在那,脸上的血迹被抹掉,正拿起帕子擦拭自己的银剑。
“去找个人来,给她验尸,我要知道她的贞洁是否还在。”
宋悦忘了,她虽然没有守宫砂也没有印记,但女子独有的那个器官还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