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渐渐想起天残门那个姓雄的施展道韵时,是施展野熊法相,让对手不得不与他角力。
小师妹施展道韵时,能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让对手不得不与她比拼速度。
而魔剑姜亦白施展道韵时,是让自己不得不与它对拼剑术。
并且魔剑的道韵还隔绝了自己与天地之间的感应。
所以,道韵,是道意推演到极致自然而然诞生的一种气韵,也是另一种与真气不同的力量的形式,能够让自己擅长的战斗形式发挥到极致。
道韵让自己变强的同时,试图影响对手,让对手变弱。
“十二惊惶,天地苍茫,万物有心,一剑斩之。”
所以,道韵,也是一种力量!
无论道韵到底是什么,只要把它当成一种力量!
而比拼力量的时候,五百年搬山的丁原,我可从未输过!
“斩心拔剑术!”
怒吼声中,丁原挥舞棒槌!
击破心中的恐惧,看穿对道韵的未知!
无视魔剑吸收真气带来的压迫感!
看穿一切之后!
不过是一个力量比较大的剑而已!
它本身并没有多强大!
没有剑术,没有剑诀!
它跟一根棒槌根本没有区别!
剑光闪过!
棒槌之上,竟然迸发了剑光!
魔剑姜亦白愣住了!
剑光璀璨,击破了湖面的平静!
斩碎了夕阳下拉长的身影!
直直击中了身穿盔甲的魔剑姜亦白!
剑光刺穿了蓝黑色的道韵。
甚至剑气的余威,打上天空,让天空的彩云也洞穿一个剑形的空洞。
魔剑的幻影,破灭!
魔剑的铠甲,碎裂!
“不可能!”
魔剑姜亦白的魔气在光影照射下逐渐飘散,魔剑姜亦白的红光双眼透露出难以置信。
“区区第三境不可能斩破我的道韵!”
在魔剑逐渐消散的难以置信的声音中,魔剑与姜亦白解体。
姜亦白无力的从空中坠落。
魔剑也仿佛失去了光泽一般掉落下来。
看着魔剑幻化的铠甲光影消散,丁原飞身上前,公主抱接住自己的小师妹。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虚妄。”
丁原抱着小师妹,看向远方,享受战斗之后片刻的宁静。
四境,道韵。
不过如此。
我虽是三境,虽然破境无门。
但是,今日之后,四境之内,我无敌矣。
当丁原正在陶醉于自己的无敌之时。
“你让小师妹受伤了?”
缥缈又冷淡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丁原大吃一惊。
身后竟然有人?
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个人好强!
转过身,看到这个人,丁原眉头紧皱。
这个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上身白衣之外穿着半身的银白色盔甲,最奇特的是,这人眉心之间,有一轮新月一般的妖纹。
这个人就静静地站在魔剑旁边,汹涌澎湃的魔气对着他跃跃欲试,而这个人却仿佛根本看不见。
“你怎么回来招摇山了?”
丁原满心戒备的问话。
“我,为这把剑而来。”
白衣人一脸淡定的回答。
“你就是那个追杀薛红衣的人?”
丁原皱眉,似乎想通了一些关节。
白衣人点点头。
“难怪了。
这就说通了。
只有你,即便是薛红衣也只能被你追的到处跑。”
丁原紧绷的双肩松弛下来。
虽然充满戒备,但是面对这个人,戒备是没有意义的。
在真正的天赋差距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虚妄。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准备都会变成笑话。
白衣人不理会丁原,缓缓伸手要去抓魔剑。
“不要碰那把剑!它的魔气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即便白衣人很强,但是丁原还是好心发出警告。
这柄魔剑太邪性,太强大。
自己之所以能击败魔剑,不是魔剑不够强,而是因为姜亦白。
因为姜亦白本身,虽然实力强大,天赋卓绝,境界高深。
但是,姜亦白,
不会用剑!
在剑修大行其道的三界中,姜亦白是为数不多不会用剑的修行者。
而魔剑恰好找上了姜亦白。
所以只能说魔剑找了姜亦白,威力当然大打折扣。
然而,如果魔剑寄宿的是面前这个白衣人,到时候恐怕真的只有上天鹊山请救兵了。
白衣人却毫不在意,看着魔剑,头也不抬:
“我本来,也不是人。”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上剑柄。
澎湃的魔气迅速沿着手指攀爬。
然而,白皙的手指之上微微泛起白色的闪电,魔气便迅速瓦解。
整张白皙的手掌握住了魔剑。
魔剑的魔气迅速暴涨,传递着某种强烈的欢愉!
甚至有一瞬间达到巅峰的澎湃,天地都能感受到魔剑的兴奋!
即便丁原隔了一段距离,依旧要默念道经才能避免被恶魔的呓语蛊惑。
而白衣人只是淡定的举起魔剑。
有一瞬间,有浩荡如海的妖气冲天而起!
强大,又有一种难言的晦涩!
仿佛空气中瞬间温度都升高了,一种仿佛处身戈壁,沙漠的空旷与绝望感弥漫开来!
压制的丁原甚至都无法呼吸。
他的妖气现在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丁原心中充满震惊!
浩荡如海的妖气压制着魔气,魔气也不屈的爆发抗争!
然而,魔气与妖气的争锋,只有片刻。
魔气瞬间战败,妖气占据上风。
“魔剑的魔气,竟然输给了他的妖气?!”
丁原震惊到感慨,却又仿佛理所当然。
而白衣人只是静静地握着魔剑。
“剑,就应该在鞘中。”
白衣人右手握剑,伸出左手。
爆鸣声中,先前不知落在何处的剑匣竟自行破空而来,发出阵阵音爆声。
白衣人左手五指张开:
“剑匣,不如剑鞘!”
话音落地,剑匣一阵变化,竟凭空化作一柄剑鞘。
白衣人将魔剑收入剑鞘。
刹那间,魔气敛没,天际的红光红云也逐渐消散。
白衣人转身欲走,薛红衣忽然从天而降。
薛红衣落在白衣人面前,手握刀柄。
“这把剑,到底是落到你手里了!”
白衣人随意的将魔剑插在腰带上,双手拢在袖中,不在乎的问道:
“你要试着抢回去吗?”
薛红衣沉吟片刻,松开刀柄。
“你没剑的时候,我打不过你。现在你有了剑,我更打不过了。”
白衣人又回头以眼角斜睨丁原:
“你要试试这把剑在我手里什么威力吗?”
丁原闻言顿时觉得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光是一把剑都赢得很艰难了,要是加上这家伙……
白衣人又看了看旁边。
季无言跳下白鹤,微微屈身:
“好久不见,戈……前辈。”
白衣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这家伙谁呀?不是说招摇山的阵法即便是六境的大宗师都进不来吗?他怎么随便就进来了?”
丁原深吸一口气,又深深的呼出去,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
“天下间,他不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唯独招摇山,永远拦不住他。”
看丁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薛红衣又用疑惑的表情看向季无言。
季无言沉默片刻,
“我只能告诉你,招摇山,曾经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