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对小哨镇并不陌生,前些日子剿灭穿山甲的时候,就在小哨镇北面山坳里面行动过。现在的团城与当时的山坳隔了一道山梁,团城在这条南北走向山梁的西面,从地图上看去,团城看守所在小哨镇的北面,其北方向和东方都是山梁,团城西侧是从东南流向西北的花妆河。团城看守所门向南开,四围是五米高的围墙,东南角和西北角各设置两个岗楼,从高处警戒。适逢当地少数民族传统节日,看守所的民警大部分放假,只留下少数警察和辅警值班。这为苟如鹤的行动创造了便利条件。
龙小云他们在蹲守的第二天夜里,收到了苟如鹤他们要闯看守所救人的情报。在子夜时分,担任侦察警戒的静逸师太、李静和赵连元便发现有三条快艇从花妆河水库逆流开上来,速度很快,激起了极大的水花。虽说花妆河上素有水面快艇的表演,但是这三条快艇的反常举动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只见他们高速冲过表演区,一路逆流而上,穿过水闸,直奔团城方向而去,船体吃水非常深,显示里面载有重物。
快艇轰鸣着从远而近,在看守所的门口戛然而止。忽然,看守所内的的灯忽然熄灭了。有个值班警察从大楼里面出来,转身跑到大楼后面,东面的小门被无声的打开了。七八个黑衣蒙面人从小门里面进来,跟着值班警察悄悄向大楼走去。
值班警察感到特别惊讶,因为他特别留下的门,已经被锁起来。此时一颗照明弹呼啸着在空中炸裂,看守所的院子亮如白昼,在光影里,苟如鹤看到戴着镣铐的马元义坐在值班室里,神情紧张。照明弹如同信号一般,看守所内先前被关闭的灯突然都被打开,瞭望塔上的灯也被点亮,照的看守所四周如同白昼。
“隐蔽。”作为内应的值班警察果断下了命令。苟如鹤等人如同耗子一般匆忙找黑暗角落躲避。看守所外面响起了枪声,负责警戒的漕河帮众与龙小云带领的战士们接上了火。
苟如鹤举着一根黑黝黝的棒球棍一般的棍子,冲上台阶,对着大楼的玻璃门狠狠砸去,玻璃门哗啦一声破裂,但是没有碎落。
“苟大侠,我来。”说话的是大黑,他端起冲锋枪对着玻璃就射了一梭子子弹,玻璃门应声开了碎裂出一个大洞。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赵文彬看在眼里,他心中暗自吃惊,大黑使用的短冲锋枪正是华夏部队去年新配发的装备,一个漕河帮的帮众竟然会有新装备。他心中长叹一声,把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大黑,等着行动的信号。
马元义坐在屋子中央看着外面两人,知道是来救他们的,心中一下子燃起了生的希望,挣扎着要往外走,奈何被拷在了沉重的沙发腿上,挣脱不开,只能拼尽全力的往外挪动。大黑的枪声刺激了其它人,端着枪纷纷向门厅跑来。外面的枪声正紧,又一颗信号弹划破了夜空,开火的指令来了。赵文彬果断扣动了扳机,从玻璃洞钻进半个身位的大黑随着一声枪响,半条身子卡在洞上死去了。其他人纷纷吆喝着退了出来。王冲万小飞和其它守在楼内的战士们纷纷开枪,门口的玻璃门在强大的压力下向外轰然倒下。漕河帮众们纷纷找掩体,向大楼内无目标的放枪,火力封住了大厅的出口,双方僵持下来。
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起来,苟如鹤指挥漕河帮弟子边射击边后退,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了起来,龙小云带着李媛媛、龙小妹及省军区的战士在消灭外面的漕河帮弟子后,调转枪口向着院内的人开火,腹背受攻击的歹徒们躲避不及,瞬间伤亡过半,枪声渐渐平息下来。大门慢慢打开了,龙小云带着众人冲了进来。躲在暗处的苟如鹤掏出手枪,瞄准龙小云开了枪,龙小云奔跑中感知到有人开枪,一个俯冲躲过子弹,只听啊呀一声,龙小妹中弹倒在地上。
“媛媛,照顾好小妹。”龙小云来不及检查小妹的情况,没有片刻迟疑,向着枪响处鬼魅般迅即刺过去,身体拖着残影,在半空中使出鞭腿对着苟如鹤的脑袋抽过去。苟如鹤慌乱中用双胳膊架起来抵挡住了龙小云势大力沉的击打,力道之大把苟如鹤的身体压低了一半,他顺势弯腰,忍着剧痛发起反击,龙小云没有给他机会,在落地瞬间一个旋转,顺势施展幻影十三式,对着苟如鹤的面门就是一拳,苟如鹤没有反应过来,受击打的双臂无法做出合适的抵抗动作,面部被龙小云一拳击中,他身体后仰,龙小云飞起一脚,重踢在苟如鹤的左肋上,苟如鹤的身体如同一块烂泥,重重摔在墙上,滑落下来。龙小云一个箭步,在瘫倒在地的苟如鹤的双臂上重重捻了一脚,两声清脆的声音过后是苟如鹤杀猪般的惨叫,他的两只胳膊被硬生生的踩断了。
“我妹妹要是有丁点闪失,我定会扭断你的脖子。”龙小云咬牙说道,双眼变得通红,如同黑夜中的鬼魅一般。说着转身一个滑步飘回来,龙小妹躺在李媛媛怀里,紧闭着双眼,鲜血从左胸流出来。
“哥,快叫救护车啊。”李媛媛哭喊着。龙小云跪下来,握着龙小妹的手,颤巍巍喊道:“妹妹,醒醒,是哥哥啊。”龙小妹嘴角动了动,挤出一丝笑意。
救援直升机呼呼落在门口,没待停稳,救援医生便抬着担架跳了下来。先为龙小妹做了止血处理,然后飞快的把她抬上担架,抬上飞机。李媛媛和龙小云对视了一眼,转身跟了上去。直升机带着龙小妹呼啸而去。
“地毯式搜索,胆敢反抗,格杀勿论。”龙小云双眼通红,命令道。
战士们答应着,以战斗队形展开搜索,零星枪声响过后,大院里面归于平静。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一声枪响从门口的角落里面传来,灯光循声照射过去,苟如鹤嘴里含着手枪饮弹自尽,他一只脚光着,用脚扣动扳机,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大楼值班室里面的马元义面如死灰。赵文彬从外面进来,用枪顶着马元义的脑袋,“饶命,饶命啊。”马元义吓地七魂出窍,不停求饶。
赵文彬用尽全身力气踢出一脚,重重踢在马元义的屁股上,力道之大把沙发几乎拽翻。巨大的惯性力量把马元义拽倒在沙发上,因为双手被铐着,他的胳膊骨折了。
“杀死你很容易,但是我今天不能杀你,这一脚是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踢得。”赵文彬恨恨说道,他想起了父亲、失忆的母亲,还有千千万万被毒害的瘾君子。
“赵队长,龙教官来了。”一个战士提醒道。
“小云,你脸色不好?挂彩了?”赵文彬说道。
龙小云轻轻摇了摇头,“小妹挂彩了,已经被救援队护送走了。兄弟们怎么样?”
“报告队长,三个兄弟们挂了彩,都是轻伤,简单处理后,已被送往医院。”参与行动的省军区连长魏文强回答道。
龙小云点点头,说道:“让兄弟们打扫一下战场,然后把马元义三人带回军区看管。”
魏文强领命出去。赵文彬说道:“我跟你去医院。”
万小飞和王冲说道:“我们也去。”
龙小云说道:“你们俩先留在这里,等师太奶奶和李静、赵连元回来一起过去,也帮魏连长看着那三个人。”
说话间,魏文强进来说道:“龙教官,我奉命送你去省军区医院,付政委亲自安排的,让赵队长在此善后。小妹的手术已经开始了。”
龙小云感觉双腿发软,他极力控制着情绪,跟着魏文强去了。他预估了所有的情况,就是没有预估道小妹会受伤。
李媛媛眼泪汪汪的坐在手术室门口,见龙小云快步走上前,她泪眼婆娑的起身说道:“小妹正在接受手术。”龙小云轻轻揉了揉李媛媛的头发,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唯有在煎熬中等待。李媛媛靠在龙小云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手术的时间很长,天快要亮的时候才结束。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位医生从里面出来,龙小云和李媛媛急忙向前问道:“医生,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
“你们是病人家属?”医生问道。
得到两人肯定回答后,医生说道:“病人肝右叶下角被子弹击中,造成了贯穿伤。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龙小云长舒了一口气,李媛媛身体发软,堪堪便要跌倒,龙小云一把扶住她。“谢谢医生。”龙小云说道。
医生笑了笑,说道:“龙教官,不用客气,和平年代你们还流血战斗,向你们致敬。”医生向两人行了个军礼,说道:“根据武司令和付政委命令安排,我们调集了全院专家会诊,手术,病人身体素质很好,很快就能康复。请两位教官不用担心。”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李媛媛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病人现在处于全麻状态,需要先在ICU观察半天,今天下午看情况再安排探视。”
龙小云还要坚持,李媛媛制止了他,龙小云理解医院是出于对龙小妹的健康才做出的安排,也就没再坚持。看看天色已经泛白,跟院长道谢后,去了拐角给马友梅打电话。电话那端马友梅刚起床,
“妈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妹妹,让她受了伤。”龙小云情绪低落,又怕马友梅担心,继续说道:“已经做完了手术,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马友梅哽咽着说道:“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昨天晚上行动的时候,苟如鹤放黑枪,枪弹贯穿了小妹的右肋下部,伤着右肝尖了。医生说小妹身体素质好,会很快康复的。”龙小云听马友梅情绪稳定下来,又说道:“我把苟如鹤打残废了,然后他自己吞枪自尽了。”
马友梅是一位坚强的母亲,在知道小妹没有生命危险后,又担心起其它人的安危,一开始虽然不太赞同儿子带着同学去做这件事情,考虑儿子这么安排也有他的道理,便没有反对。在她看来,万幸负伤的是龙小妹,如果换作其它同学,善后处理都是大问题。她似乎是忽视了,这次跟着龙小云执行任务的,都是影子门的门人。马友梅顿了一下,说道:“媛媛没事吧,你奶奶和其它同学都没事吧?”
“嗯,我们都好,昨天晚上小妹和三个战士挂彩了。”龙小云说道:“妈妈,我想等小妹恢复一下后,再带着她返回江中。”
马友梅说道:“我跟你李兰阿姨坐今天的航班过去。你不用担心了。”
说着马友梅挂了电话,她知道再说下去,龙小云会拒绝她到滇云来。电话刚挂断,静逸师太便风风火火的进来,“孙媳妇,小妹怎么样了?”她这是问李媛媛,李媛媛轻声说道:“手术已经完成,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手术非常成功。因为是麻醉中,下午才能出ICU,开放探视。”
静逸师太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看龙小云从拐角出来,说道:“乖孙子,小妹是怎么受的伤?”
“昨天夜里行动时,我们剿灭了看守所外面的歹徒后,听见院子里面枪声也稀疏了,判断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没想到苟如鹤藏在门口警卫室拐角放黑枪,小妹中枪倒地。”龙小云简要描述了一下过程。静逸师太怒目圆睁,气愤的骂道:“让我碰到这个老杂毛,一定扒了他的皮。”
李媛媛小声说道:“奶奶,您遇不到他了。昨天晚上被我哥打残后,两只胳膊都断了,他嘴里叼着枪,用脚扣动的扳机,自杀了。”
听到苟如鹤自杀的消息,静逸师太不无遗憾的说道:“就这样死了,便宜了这条老苟。他死上一百回也抵消不了他做下的罪恶。只是他一死,许许多多的事情又没有对证了。”
龙小妹被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转进了ICU。龙小云看着ICU的门缓缓关闭,心中一阵茫然若失。“我们都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看小妹。乖孙子这边还要去军区,昨天晚上击毙了三十三人,缴获冲锋枪、手枪还有一其它弹药,外加三条快艇。艇上的三个司机负隅顽抗,还想着还击,被王冲和万小飞两梭子子弹结束了性命,他们俩真是好样的,一点都不发怵。”静逸师太说着,催促着两人回去休息。在军队医院里面,病人的一切都会照顾的很好。付正高政委已经给军医院领导下了指示,龙小妹虽然不是军人,却是因为配合军区的扫黑除恶行动而负伤,必须按照军人标准待遇给予护理。有了上级领导的指示,军医院不敢怠慢,护理规格都是最高的。
“哥,你放心去处理事情,我一会就过来,你不用太过担心了。”李媛媛说道。三个人走出省军区医院的大楼,远远看到王冲、万小飞、李静、苏玉凤等人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赵文彬,赵连元在现场善后,没跟他们出来。王冲他们见三个人走出来,急忙围上来询问。
“小妹已经脱离危险,手术非常成功。”李媛媛重复说道,说给王冲他们三个人听,也是说给自己来听,她通过不停的重复来让自己坚信,小妹一定会好起来。
“医院现在不让探视,我们下午再来。”龙小云说道,“先回宾馆休息,吃点东西。下午媛媛和李静、苏玉凤先过来,王冲、小飞你们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到机场接一下我妈妈、夏奶奶还有李兰阿姨,她们到滇云的航班两点到达。奶奶、我一会去省军区,跟赵大哥和赵连元一起,当面向军区领导汇报昨天晚上的行动。”
众人答应着。静逸师太问道:“马元义三人情况怎样?”
万小飞说道:“马元义胳膊折了,给他上了夹板。我拖着他出来的,他见苟如鹤死了,直接瘫软在地,妥妥的一个软蛋。”
说话间,省军区派来的车到了,一行人回到酒店稍做休息。龙小云和静逸师来不及洗漱,匆忙坐车赶赴省军区,大会议室里面,等着他们俩人到来。
“感谢马英瑾女士和王冲万小飞等同学们参与这次行动。感谢龙鳞总教官龙小云和副总教官李媛媛同志指挥这次行动,感谢兄弟部队的赵队长跟我们协调指挥。昨天的行动取得了巨大的胜利。龙小妹和三位同志光荣负伤,龙小妹的伤势较重,省医院调集精干力量实施手术,手术获得圆满成功。”武成奎继续说道:“昨天的行动击毙漕河帮匪徒三十二人,一人重伤自杀,缴获摩托快艇三辆,缴获制式冲锋枪三十支,制式手枪十八支。下面请龙鳞特战队总教官龙小云同志,汇报详细情况。”武成奎在会议上把昨天的行动主动揽到军队,绝不是为了贪功,而是昨天动静太大,死了三十多人,放在一个江湖门派上面,是不可承受之重。
“昨天的行动是针对漕河帮的剿匪行动,在省军区领导的指挥下,特别行动组先是抓获了漕河帮现任帮主马元义,以及他身边的大护法罗锅子,还有马元义的姘头翠仙。大家对漕河帮可能不熟,漕河帮是近四十年来活跃于西南地区,以走私为主的江湖帮派,从东南亚走私运进毒品、油品等物资到境内,从国内走私武器弹药等到境外金三角地区。最近几年,漕河帮从单一的走私组织,逐渐转变为横行在西南大地上的黑社会帮派组织,与前端时间覆灭的穿山甲杀手组织勾结,制造了数十起影响严重的大案。”龙小云继续说道:“根据龙鳞的侦察情报,金马碧鸡烧烤城的罗锅子烧烤是漕河帮的一据点,罗锅子和大黑等人,都是漕河帮的核心骨干人员。在捣毁罗锅子烧烤这一据点后,苟如鹤等人为救马元义铤而走险,采用多种手段妄图救出马元义。我们利用团城看守所的普二石是漕河帮小头目这一线索,策划了昨天夜里的钓鱼行动,一举歼灭漕河帮武装分子,挫败了他们武装救人的阴谋。下一步的行动龙鳞特战队会严密组织,继续清剿漕河帮的行动。感谢武司令、付政委、魏文强连长对我们行动的支持,也非常感谢省军区的战士们不顾个人安危参与行动,我代表龙鳞特战队,向上级为省军区和弟兄们请功。”
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会的军官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驻扎的地区还有如此穷凶极恶,胆大妄为的帮派势力,不但私自拥有枪支,胆敢明目张胆的攻击看守所,营救嫌犯。他们在感慨的同时,又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龙鳞总教官刮目相看。
付正高在接下的会议中,充分发挥了政委的演讲口才,洋洋洒洒的讲了一个小时,宣告散会的时候已到了下午一点多。龙小云没有胃口,匆忙扒拉了几口饭菜,便匆匆赶到医院。龙小妹已经醒来,正在跟李媛媛、李静和苏玉凤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见龙小云进来,龙小妹笑着说道:“哥,笑一个,别哭丧着脸。”
龙小云抹了抹快要流出的泪水,勉强笑了笑,“嘿嘿,哥,你这笑比哭还难看。”龙小妹打趣说道,一如先前的古灵精怪。
“小妹,哥哥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让你挂了彩。”龙小云满脸歉意的说道。
龙小妹满不在乎的做了个鬼脸,说道:“我本希望经过这件事情,我的武功境界能够再上一层次呢,可是现在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原来里面都是骗人的。”
龙小妹故意插科打还,她也担心龙小云过于自责。龙小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么容易呢。妈妈和夏奶奶还有李兰阿姨一会就来了。”
龙小妹闻听有些着急,说道:“哥,你不该告诉妈妈的,让妈妈着急上火的。大老远赶过来,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
说话间,万小飞推着马友梅进来,“妈妈,对不起。”龙小云再次跟马友梅道歉,他总是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马友梅微笑着轻轻摇摇头,然后到了龙小妹的床前,
“小妹,你感觉怎么样?”马友梅轻声问道。
“没事的,妈妈,我就是伤口那边有些痒。就像虫子在爬一般。医生说那是神经在生长。”龙小妹故作轻松的说道。“医生说我身体素质好,恢复的快,麻药都没有多打。我也担心麻药打多了,会让我变傻,以后考不了第一了呢。”一句话逗的大家大笑。
一身军装的夏龙雀把龙小云、李媛媛和李静三人喊到外面,了解情况。龙小云把昨天的战斗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师太奶奶和赵大哥、赵连元还在省军区协助处理呢。”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夏龙雀问道。
“贺岩带着龙鳞已经过来了,估计明天就到。我们根据马元义招供出来的情况,准备把漕河帮剿灭干净。”龙小云说道,“接下来的任务主要是龙鳞和当地警方的事情了,我想让同学们先回去,有需要的话再上来。”
夏龙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同学们愿意跟你出来,是有爱国感情在里面的。经过小妹这件事情,你一定考虑到万一出现不幸,如何善后的问题。国家有国家的善后方式,影子门有影子门的善后方式。做任何事情都可能有流血牺牲,瞻前顾后,纠缠于细枝末节,怎么成就大事?”
夏龙雀仿佛看透了龙小云的心思,说话直戳龙小云的弱点。说的龙小云脸通红。“你们处理完成亨通钱庄的事件后,上级领导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正在出台相关措施,你考虑的后顾之忧被解决了。你这几个同学都通过了国防科技大学的初试,等你们这次行动结束后,还有必要的入伍体检和政审,让同学们也早准备一下。”
“夏奶奶,我们都过了?”李静怀疑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句。“是啊,你,王冲、万小飞、赵连元,好像还有苏玉凤和其它同学,我看是很长的一个名单。回去找出来看看。”
李静兴奋的咧着嘴笑,然后看着龙小云:“老大,这次你不会再有其它借口不带着我们一起行动了吧。”
李静的话让龙小云忽然意识到,虽然每天都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其实自己并不能真正的了解同学们的真实想法,就像他刚开始还惊讶于全班三分之二的同学愿意报考国防科技大学一样,他也并不完全理解同学们的心思和动向。“我跟同学们脱节了吗?”他不禁抿心自问,然后又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连最亲近的妹妹的想法都不能完全了解,何况是同学们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李媛媛一眼,似乎自己也不了解李媛媛的想法。
李媛媛说道:“这次行动完成后,大家都回江中休整一下,一是准备校运会,再就是训练一下同学们,提高一下身体素质,好顺利通过体检关。有几个男孩子长得象豆芽菜,连我们女孩子都比不过。下一次行动侦察让王冲和万小飞去,让老赵和李静也过把冲锋枪的瘾。”
夏龙雀直接忽略了他们的谈话,说道:“小云,我们想把小妹带回江中,你看着一大堆人在这边,吃喝拉撒都是问题。王孟礼说可以住到他在滇云的家里,可是我一想起西南王就觉得膈应。”
“夏奶奶,您带着马阿姨和师太奶奶他们都回江中吧。”李静说道,“我们几个在滇云照顾小妹绰绰有余,再说了,平时军医院这边也不允许有太多人。最多呆两个星期,小妹就能完全康复了。”
夏龙雀看了看龙小云和李媛媛似乎是征求他们俩的意见,龙小云同意李静的意见,再看到龙小妹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心下也就拿定了主意。
马友梅在省军区医院看到龙小妹被照顾的很好,恢复速度很快,便放下心来。在夏龙雀建议返回江中省的时候,她心中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滇云省只会搞得大家手忙脚乱,心中总有万千不舍,为了儿女,只能是千叮咛万嘱咐,唯恐有思虑不到的地方,最后,在泪眼婆娑中依依告别返回。
马元义在审讯人员的高压审讯下,过去的一切坏事都原原本本的招供出来,我们将主要的事情罗列出来,至于说坑蒙拐骗,欺男霸女的事情先放一下。
马元义承认自己因为喜欢胡珍珠,当时胡珍珠已经嫁给肖楚军,并且有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后来的赵文彬。他跟苟如鹤商量,瞒着马恒善支配肖麻子在乌鸦渡的客栈中把肖楚军闷死后,扔到了马戈拉河中。因为小男孩哭闹,肖麻子把他用枕头闷死,丢在了乌鸦渡旁边的山沟里。胡珍珠遭此大变,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如同一头母狼一般见人就撕咬,马元义担心自己会被咬死,因此放手。后来胡珍珠不知去向。肖麻子也被一武林高手打成重伤,恢复后功力大减,只能在东北的避暑庄园做些保安的事情。去年被捕后,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了。
胡珍珠事件暂告一段落后,马元义在滇缅边境结识了金三角大毒枭诺莎康,当时他急于走私毒品到华夏,马家也急于需要钱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在马恒善的默许之下,西南王暗中帮助,收买了时任边防连长的成城和吴同两人,通过给他们大量好处,换取在海关检查放行。当时划定的范围是西南三省,利益驱使之下,逐渐扩大到华夏全国,然后通过青蒙草原出北方边境,向俄国和周边国家辐射。后来发现金三角的毒品成色不够,通过韦跃彬的关系,沪海的美国巴斯德化工公司暗中生产毒品,占了全球毒品的百分之二十的份额,在全球范围内销售,沪海海关卢又庭关长对巴斯德化工的出入关提供便利。现任海关总署的署长廖传承还有三四个副署长是马恒善重点培养的门生故旧,为马家的相关非法业务提供方便。
漕河帮是先前就有的一个内河航运的运输公司,前帮主胡隶生不太听从指挥,他不认可马家的安排,特别是用漕河帮的运力来走私毒品。苟如鹤与东野尚联手把漕河帮不配合的那些长老护法等人统统消灭了,帮主胡隶生被穿山甲的杀手抓捕后,被装在一个铁笼里面,沉到旧寨附近的滇池里面了,附近的村们有浸猪笼的恶俗,即使后期被打捞上来,也会是被认为是一个旧社会的遗毒。
认识诺莎康以后,马家的财富急剧膨胀。诺莎康为了抗衡金三角的地方武装迫切想组建自己的私人武装,于是便提出从华夏买点武器。马恒善便利用自己的权力,安排东野尚和乌鸦便找到了802厂,通过802厂生产计划外的武器弹药,由漕河帮通过湄公河运送到金三角。后来,南美和西亚的恐怖组织也找到了诺莎康,向他购买武器。走私生意越来越大,其实802厂的人都清楚个中缘由,但是每个人因此收获巨大收益后,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个个心照不宣,闭着眼睛赚钱。阳汉钢铁厂提供武器所用的钢材,巴斯德化工提供炸药、引导等原材料。在西南王的照顾下,西南军区的主要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获得好处后,更是为军火走私保驾护航。
后来,罗洗河用计谋杀死诺莎康取而代之,成了马家在金三角主要的合作伙伴。罗洗河利用和育西昆家族的紧密联系,逐渐称霸金三角。与罗洗河同时崛起的有地府雇佣军组织,虽然人数少,但是地府雇佣军作战勇敢,战术灵活,对罗洗河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在发展过程中,地府雇佣兵组织得到了华夏龙鳞特战队的支持,双方联手,让马家在金三角的走私业务大受损失,一度把走私链条打断。马恒善想收编龙鳞,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把马家和西南王家暴露出了。为了利益,也因为一些旧年的恩怨,马恒善设计把龙鳞部队消灭了,为了防止龙鳞部队死灰复燃,就把龙鳞定义为谋反,万劫不复了。
“有消息说马恒善不喜欢你,这些秘密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审讯人员问道。
马元义稍有的得意笑了,然后说道:“那都是骗人的。我一直是他的最爱。不爱我他爱谁?爱他的私生子?不可能的,乌鸦和他的那些师父还有手下,浑身都是反骨,老头子怕他们将来造反。至于马元凤,用老头子的话说就是精虫上脑,天天想男人,这样的女人天生不是干大事的料,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
“马家不是还有马远山呢?”审讯人员问道。
马元义闻听象吃了一只苍蝇,似乎说马远山三个字让他胃里不舒服,呸呸地装模做样地吐了两口,说道:“那是一个草包,我略施小计,就让他丢了马家地身份。因为,他不是老头子地亲生儿子,这个解释合理吧。”
“对于顾伟国和韦跃彬,你有什么说的吗?”审判员问道。
“他是一个好男人,不过是被马元凤糟蹋了。为了保护韦跃彬,老头子让马元凤嫁给了顾伟国。如此以来,顾伟国便承担了所有针对龙鳞事件地怀疑与指责,甚至直接有人把他定义为内奸,出卖了自己的兄弟。”马元义显得很兴奋,说道:“顾伟国成为靶子,韦跃彬的压力便小了,于是在粤东便发展的顺风顺水了。为什么在粤东呢,因为他靠海。其实龙鳞那些人,稍微有点闹脑子的话,就不应该怀疑顾伟国,作为马恒善的女婿,在江中省干的最高职位是一个省公安厅厅长,省委常委都没有混上,是不是太反常?马元凤不守妇道,跟韦跃彬生了私生子,导致顾伟国与马元凤的婚姻名存实亡,以至于不能向上发展。实际上呢,是老头子的注意,他害怕再上一步,顾伟国便不受他控制,顾伟国不是韦跃彬那样的软蛋,逼急了真的会动手。一次家宴,他当着众人的面与老头子对呛起来,给老头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维持一份若有若无的婚姻是顾伟国的羁绊也是韦跃彬的保护伞。”
马元义打开了话匣子,也是这些天憋的难受不吐不快,更是在看到苟如鹤死后心灰意冷的表现。他招供出了韦跃彬在担任滇云省委书记后的贪腐行为。他得知马恒善死亡后,立刻靠上了西南王这棵大树,虽然他打着是西南王外甥的旗号却没有得到任何助力,后来西南王更是戳破两者的关系,他就是一提线木偶,为了混进龙鳞为马王二人做细作的人。他的确不负期待,在剿灭龙鳞的活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后来随着在南粤站稳脚跟并得到马恒善的重用,韦跃彬与西南王更是势同水火。在第一次拜访西南王的时候,西南王甚至阴阳怪气的揭他伤疤。在利益面前,没有恒久的敌人,两人后来走到一起,才有了那些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恶行。
马元义是因为漕河帮的事情找到韦跃彬的,刚开始被奉为座上宾,后来得知马恒善死亡后,韦跃彬直接把他软禁了起来,目的是控制漕河帮,并妄想掌控马家的走私渠道。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苟如鹤通过趁着韦跃彬的情妇知道马元义被软禁的地方,把他救了出来,藏在金马碧鸡美食城的罗锅子烧烤店,这个店面是漕河帮的一个秘密据点。
罗锅子是漕河帮的核心骨干,担任帮中长老。多年前被穿山甲杀手盯上,百乐门的佛爷救了他,要挟他金盆洗手,退出漕河帮。罗锅子顺水推舟,假意退出了漕河帮,实际上在按照漕河帮的指示行动。他对马元义一直忠心耿耿,但是对上任帮主胡隶生则心怀怨恨,具体原因他没有说。苟如鹤与东野尚血洗漕河帮的时候,得益于胡隶生的内应才能成功。
“翠仙?实际上我对她不了解,也谈不上喜欢。”当审讯人员问道翠仙的来历的时候,马元义脱口而出:“她以前是齐福记娱乐城的头牌,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勾引富贵公子哥。我跟她好上以后,她就卖身不卖艺了。我化名元义出现在她面前,轻松就折服了她。后来我被韦跃彬监禁后,点名要她来照顾,韦跃彬使用手段把她弄到了我身边。当苟大侠把我救出来后,她跟我一起到了罗锅子那里。此时我才告诉她我叫马元义,漕河帮大掌柜的。当时翠仙如同石化一般,惊讶万分。一个女孩字,毕竟没见过世面。”
马元义桀桀笑了两声,似乎沉浸在自己作为富贵公子的荣光中。
翠仙的招供与马元义大有出入。翠仙招供说自己姓胡,已故漕河帮主胡隶生的小女,父亲被害时她刚满三岁。胡隶生死后,一家人被赶出漕河帮,流落在滇云的乡野间。后来她考上了沪海的艺术学校,并出落成一个美女。二十三岁她毕业那年,母亲死于肺病,留给她的遗言是为父报仇,并在遗嘱里面罗列了三个凶手:马元义、苟如鹤与东野尚。“后来,我听说马元义到了滇云,于是便投身到齐福记娱乐城,在滇云的富家公子宣扬下,我认识了一个叫做元义的人。后来省委书记上门,说是安排我去执行任务。直到苟如鹤把他从软禁状态下解救出来,我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马元义。但是,我已经丧失了报仇的机会,苟如鹤并不相信我,或许我长得太像我爸而引起他的怀疑,他总是拐弯抹脚的试探,对我严加防范,吃喝的东西完全不让我经手,仿佛知道我要下毒一般。”翠仙招供道,“我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报仇很难,于是便委身于三义会的炮哥,迷得他神魂颠倒后,我假装失踪,并发消息给炮哥,说我被软禁在罗锅子烧烤店,他们逼我做马元义的人。自从韦跃彬让她的情妇出面安排我去服侍元义,我那时就知道他是块肥肉,韦跃彬许了我好处,让我顺便监视马元义的一切活动。精虫上脑的男人是愚蠢的动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炮哥围着罗锅子烧烤城转了两天,第三天瞅准苟如鹤出去办事的时候,派了两个小弟来要人。被三个高手把三义会挑翻了。我的计划落空了。接着就听说韦跃彬被抓了。我知道,报仇还需要找机会,我能看出来外面风声很紧,马元义每天神经紧张,苟如鹤更是寸步不离左右。如是我便隐忍下来,在烧烤城做个服务员,等待机会。最后被抓到这里来。”
说着,深深的地下头。命运使然,如果她不是胡隶生的女儿,没有被复仇充满头脑,二十三岁,迎接她的应该是灿烂的花季。
“罗锅子的事情也简单,都是些人命案件。”龙小云把卷宗递给匆忙赶来的贺岩,说道:“贺大哥,接下来怎么做?”
贺岩说道:“我想把线索移交上去,打个报告,查抄走私网和缉捕涉案人员交给公安和国安来做,我们集中精力剿灭漕河帮。最近情报显示,金三角那边乌鸦的动作频频,苟如鹤的死,马元义被抓一定会刺激到他,我们做好准备。”
龙小云点点头,说道:“让地府也做好准备。我们从南往北收拾漕河帮,不给他们偷逃出境的机会。”
贺岩笑着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