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日子过得特别平顺。一个不算小插曲的预定事件发生,坐实了龙小云妇科圣手的称号,现在他已经是同学们口中的著名的妇科大夫了。经过两周的断续治疗,困扰张小杭多年的痛经被成功治愈了。这是两年多以来,张小杭最舒服的一个月。在张小杭的努力下,龙小云多少收获了些李雁楠的好感,虽然未见面,李雁楠矜持地表达自己想跟龙小云见一面的想法。替女儿道谢是应该的,请龙小云帮忙治疗自己的痛经,是她的主要目的。虽然这种妇科病不是遗传性质的疾病,不幸的是痛经却同时纠缠上了她们母女俩,听了宝贝闺女介绍了治愈过程和疗效,李雁楠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早些请龙小云为她治疗,困扰她半辈子的疾病若是被治愈,消除除每月准时来报道的痛苦,真是后半生一大乐事。
忙里偷闲,龙小云又跟金汉生精修了散花掌法的下卷,在定位穴道与推拿力道两方面又精进不少,结合着幻影十三式掌法,治疗过程完美体现了稳准快的特点,如同一项肢体艺术,让人赏心悦目。
龙小妹开玩笑说:“这个暑假的修行不用卖菜了,我跟哥哥去做江湖医生好了。”
金二爷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暑期还是卖菜吧,行医容易被当成江湖骗子,这年头不管你医术好不好,只要你穿上白大褂,什么证书、许可证的一大堆就来了,监管部门管勤快的很。”
夏龙雀也感慨的说道:“以前管得不严,行医也不用这个证那个证的,进修合格了就能当医生。现在即使祖传八辈行医,只要没有考出证来,监管部门就不承认,不允许行医。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华夏传统医学明明是我们的瑰宝,考行医证件为什么还要考英文?难道洋鬼子比我们更懂传统医学?那些老先生们,考医古文他们一点都不发怵,要是让他们考英文,真是难为他们了。再说,传统医学的东西根本没有对应的外文翻译,让人家怎么回答。相必是那些制定政策的人,要么脑子进水,要么就别有用心。现在,监管部门只盯着升斗小民的一举一动用力,有个小事故也会被罚的倾家荡产。而那些资本控制的医疗集团,即使再多的医疗事故,他们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了不惹麻烦,我觉得还是卖菜来的踏实,市井烟火,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都能反映在一斤一两上面,一分一毛的价格涨跌之间。你们也更能体会到生活的喜怒哀乐,世间的人情百态。有了体验,便更能够提高你们的修为感悟。”
夏龙雀长篇大论有感而发,龙小云兄妹俩答应着。他们觉得夏龙雀和金汉生颇有些一唱一和的架势。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龙小妹捂着嘴偷笑着,跟着龙小云到外面练功去了。
龙小云在散花掌法纯熟后,针对王冲的哮喘病又施行了一次治疗,这次的施治过程对王冲是一种煎熬,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随着治疗过程的深入,他浑身汗珠都变成了黄色略显浓稠的液体。
“这应该是积累在身体里面的毒素,被逼了出来。看来是王冲身体的内循环已经被完全清理过了。”省立医院的老院长看着赵燕娥展出的录像片段,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华夏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赵女士,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我想拜访一下给公子施治的医生,学习学习,太神了。明白了他施治的原理,我们也可以调整药方,惠及众人。”
赵燕娥答应着去试一试,不确定能否邀请成功。通过治愈了王冲的哮喘,赵燕娥深深敬佩龙小云。她现在热切盼望着高一二十三班的同舟互助基金会尽快成立。她决定要在里面担任个职务,不为别的,能悄悄地照顾一下龙小云,也算是报答。还有小心思就是,让王冲和龙小云熟络起来,不是坏事。
送走了赵燕娥,老院长便急忙跟他的学生,实验中学校医院地鲁军敏医生叽里咕噜地安排了几个任务。鲁军敏有的忙活了。
李东华出事是在龙小云给王冲治病的那天中午。跆拳道队员们因为被藤鞭抽打,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导致无法训练,他自己也感觉提不起力气来,心情特别糟糕,总想找人吵架,于是他老婆便成了最好地出气筒。
李东华的老婆在以前是长跑运动员,去年秋天离职加入了山青集团,担任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山青集团是大型私企,她的薪金待遇立刻翻了数倍,有钱了人便开始注重外在形象,也像其它白领一样,保养打扮起来。李东华一个体育老师,除了有把子力气外,在个人修养气质等方面提升的空间很大。两人间慢慢地显出差距来,加之李东华多疑的性格,两个人三天两头地吵架,离婚便成了吵架事件最后结果与解决方案。每当听到离婚二字,李东华便成了霜打的茄子完全没了吵架刚开始的雄风。但是这次吵架结局却比往前不同,在他听到老婆又吵嚷着离婚的时候,他狠狠抽了老婆一记耳光。他老婆于是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热心的邻居闻声纷纷来劝架,很快挤满了客厅,家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因为邻居的大妈们纷纷劝他出去走走,以缓和紧张气氛。
李东华走出家门后,接到了马元凤的电话,她刚跟顾卫国办完离婚手续,话语兴奋但难掩失落之感,虽然她打着庆祝自己重获自由的旗号提出庆祝一下,李东华对她得目的心知肚明。马元凤对于这次离婚流程不是特别满意,首先是顾卫国主动提出来得离婚,她好像古时被夫家休了的媳妇一般,在她高傲的心灵深处,只有她休顾卫国的份,顾卫国是一个穷人家出身,只是娶了她之后才飞黄腾达起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马家给他的,所以也应该由马家来收回,想到这里,不仅又对顾卫国恨恨骂了两句。更可恨的是,离婚这样的大事他竟然不亲自到场,安排了秘书代劳,摆足了架子,也不把东北马家放在眼里了。
李东华听马元凤离婚了,立马兴奋起来,眼中依稀看到了自己扶摇直上的光明前途。于是匆匆对马元凤说道:“你等我,我这就回去通知黄脸婆离婚,一小时后见。”
李东华的老婆见李东华兴奋的回来,刚要开始撒泼,李东华冷冷说道:“你天天喊着离婚,我今天成全你,明天咱们去办手续,今天我没有时间。”说着扭头便走了。
李东华还没有来的及办理离婚手续,便被两个警察堵在了宾馆的套房里面。一老一少的两个警察以卖淫嫖娼的理由把李东华和马元凤带到了派出所里面。
“分开关押,让他们消停消停,泄泄火。”年纪稍大的警察受够了两人一路上的聒噪。
马元凤甚至还搬出了顾卫国的名头,老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说是厅长夫人,我们更不相信你的话了,厅长夫人能出来干这事吗?”
说完便不理马元凤的歇斯底里,独自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想事情。李东华想跟他解释两人不是妓女跟嫖客的关系,可是又拿不出证据,于是只能把脸憋得像猪肝一般,听任年轻警察指桑骂槐般地过嘴瘾。
老警察心里对顾卫国得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手段之娴熟老辣,不在官场浸淫多年,达不到如此火力:前脚离婚,后脚便用卖淫嫖娼这顶大帽子扣在了两人头上。既惩治了绿了他帽子得人,又给前妻扣上妓女得标签,把她放在了道德得炉子上烤。
“高,实在是高。”他深深佩服顾伟国的手段,禁不住连续赞叹。
把两人收押后,年轻得警察有很多疑点,但是年老得警察严肃得叮嘱道:“小吕,今天得事情就是一次普通出警,你把看到得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千万别多说一句话,如果消息泄露,轻则丢了前程,重则没了性命。我们俩也是得罪了所长才落的执行这样得任务,后面得处理,能躲就躲。”
被称作小吕得警察表情凝重得点了点头,回去办公室里。
派出所张所长听到老马警察的汇报,点了点头示意老马先出去。他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实验中学的陈长滨办公室的电话,阴阳怪气的说道:“陈校长,我这边的警察执行扫黄打非的任务时候,我看抓的人里面有贵校老师李东华,我担心影响不好,你能不能派个人过来把他领走?有单位出面,我这边也好协调,争取不立案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我们学校的声誉和师道尊严也是极大的伤害。”
马元凤被释放出来时已经是半夜,她盯着张所长皮笑肉不笑的脸,恶狠狠说道:“过不多久,我就会拆了你的派出所。”
张所长闻听心中非常兴奋,但表面却表现地非常严肃认真,他抓住了证据,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在公然威胁国家公务人员,我现在对你提出严厉警告。”
“你不知道我是谁?”马元凤高声问道。
“现在你是谁不重要,以警察的身份,我郑重地劝告你,你在从事违法活动,一种极不光彩地活动。劝你悬崖勒马,找份正式工作。社会发展了,那么多光明地职业,为什么偏要选择这种下流营生?“张所长说完心中憋着笑,心里一直在敬佩自己良好地口才,仿佛是警界文胆。
“我没有卖淫!”马元凤被气疯了,从一开始就被扣上了卖淫地帽子,把自己当成了妓女,人格地侮辱让她发狂。看着张所长地背影逐渐模糊,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涌出来,以前在江中城呼风唤雨,原来只是仗顾卫国的官威。今天从顾太太变成了前妻,自己便成了妓女了。马家,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她蹲下来,坐在马路沿上,肆无忌惮地大哭。派出所门内,一个镜头在闪着黄光,记录着一切。她不知哭了多久,摸出了电话,给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的对方先是诧异的应了一声,然后干脆地说道:“赶紧带着孩子回来,其余一切交给我,他人已不可靠。”
马元凤收起电话,恨恨地回看了一眼,眼中仿佛射出万剑,要把这个万恶地派出所轰掉。
陈长滨黄着脸听完了电话,要不是看在李东华年年孝敬的份上,他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想了很久,他喊上外号黄大嘴的政教处主任黄煌,用一个小时的车程和两盒极品龙井换取了一次探望,预想地把人接出来地脚本并没有上演。张所长义正言辞的一通说辞后,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他们的礼物,作为交互,张所长为难的说道:“现在这件事情,不知道怎样就成了市里督办的案子,我们不敢随便做主张,请陈校长和黄主任谅解。”
陈长滨和黄煌憋了一肚子火,出来后把张所长和李东华在车里骂了半个小时才消除心中的气愤。然后,不出半个小时,李东华嫖娼被抓的消息便全校尽知了。于是江中城论坛里面开始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帖子,全都是省实验中学老师嫖娼被抓的消息。一时间群情激愤,李东华又被人肉出来,他成了江中城省人尽皆知的人物知名人士,附带着以前的黑历史又被扒出来,李东华瞬间成了黑社会混混的代表。
强大的网络力量裹挟着要求把他开除出教师队伍的呼声,瞬间汹涌起来,向教育局请愿信塞爆了教育局官方邮箱。没多久,教育局的官网便被黑客攻陷,主页变成了全黑背景,上面一行醒目的红字:开除人渣教师李东华!,背景是模糊的一个男人与一不知名女人苟且的电脑合成画面。
顾卫国在办公室里面得意的浏览着网页,心里暗自高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来,于是把杜秘书喊过来,安排道:准备一下,针对前段时间校园暴力的事件,为了学校的安宁,还学生们和平的学习空间,下个月筹备召开一个全省校园安全专项会议,开展校园暴力和涉黑专项整治活动。
杜秘书瞬间理会了领导的意图,于是匆匆下去布置去了。山雨欲来。
过满七天拘留期,从派出所出来的李东华,认缴罚款后几乎成了胆小鬼。派出所长的一句话把他推进了万丈深渊:老弟,佩服,公安厅长的老婆你也敢勾搭。并明确地告诉了他,现在的一切行动都是基于顾卫国地安排或者授意。他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面胆战心惊着怕被灭口,一面诅咒着这个世界,似乎他遭受的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社会的不公和官员的权势。被扣上嫖娼的帽子后,他老婆坚决地跟他离了婚,并且夺走了他大部分的财产。市教育厅迎合舆论的压力,顺水推舟,取消了他的教师任教资格,实验中学直接把他除名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李东华以前的师弟们,忽然找上门来来挑战,说是要为师父报仇雪恨,为师兄弟们讨回公道,为师门挽回面子。趁着他现在使不出半点力气的时候,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当着江中省武林同道的面,逼他伏地认输。
李东华不认输也不行了,形势比人强,他师弟们比试过程中多用阴招,差点要了他的命。要说龙小云只是短时间封住了他的功力施展方式,那么这次比武却是奔着把他打残为目标而来,评委裁判也习惯睁着眼睛装糊涂,直到他被打得快不省人事了,才记起来应该喊停。明目张胆地拉偏架,是那些把公平公正公开天天挂在嘴边标榜人格高尚的所谓裁判们最惯用的手法,时刻暴露着他们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无耻野心。他的师弟们只所以挑这个时机来挑战,主要原因还是李东华现在功力大减,他们看到的取胜的希望,还有就是螳螂拳一门所属的武馆招不到学员,亏损的亏损,倒闭的倒闭。至于那些裁判评委,都是跟他们整天混在一起的酒肉朋友,秉持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理念,习惯闭着眼评分,评多一分或评少一分,在于昨夜的酒喝的高兴与否,不关乎职业修养和良心。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今日欠下的债,必定会在明天还。如果当初不是踢馆自家门派,伤了师父,也不会有如今这一遭。怪谁呢,因果报应,就是如此的循环不爽。造孽在东隅,报应在桑榆,人不自知又能怪谁呢?
李东华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他跟马元凤是初中就开始的恋人,也算是青梅竹马,马元凤嫁给顾卫国后两人也一直保持着关系,顾卫国为什么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要这时候动手呢?他越是联想,越是觉得一切都是龙小云造成,甚至觉得顾伟国与龙小云关系密切,要替龙小云出气,于是对顾卫国的恨意稍稍减少了,反而越恨龙小云起来,他偏偏没有想到,龙小云把顾同新也整治了一番,而顾伟国还是顾同新得父亲呢。
在他简单的脑子里面,关系便的扭曲而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