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看见两个舍友已经到了。
那两个人看我进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单纯的说了一句“来了”。
这看起来有点冷漠,不过想想也正常,因为这只是与迎新学长们的热情呈现鲜明对比罢了。
“你好,慕倾。”我象征性的问候了一下,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思考要不要给家里报个平安。
最终我还是拿出手机,告诉老妈我到了,然后回复时若兮的消息。
这时一个舍友站在我的床下,拿了一包烟问我抽不抽烟。
其实我初中时就是一个问题少年,沾染了吸烟的习惯,但是由于后来时若兮不让我抽烟,我就很听话的把烟给戒掉了,当然前提是我本来就对香烟不怎么上瘾。
我思索了两秒后还是拒绝了他,毕竟现在在我心里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听时若兮的,即使我抽了她也不会知道,但我不想这样做。
见我拒绝,那个舍友便走开了,这时我才想起问问他们的家乡在哪。
我先问了那个从我进来就一直沉默的舍友,知道了他叫章宁,是宁夏的,随后我又知道了刚才递烟的哥们叫梁云,是云南的。
等我收拾完所有东西已经是中午了,而其他三个舍友还没有到,梁云和章宁叫着我去吃中饭,但我并不怎么有胃口,便回绝了。
我躺在床上,渐渐的开始有了困意,我翻过身,带上眼罩,准备进入午休,这时微信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时若兮,这是才发现她刚才给我发了很多消息,但我手机静音了没有听到。
“怎么了宝。”我有些歉意的接起了电话。
“你是不是在收拾东西呀?”时若兮并没有生气,反而极具温柔的说道。
我下意识地应了声是。
“我已经到门口了,怎么,你不去接我一下吗?”她有些撒娇的说道。
“哈哈哈当然了,我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我说着走下床,打开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地图看了一眼,随后朝女生宿舍所在的北区走去。
北区和西区之间隔了一个人工湖,地图上叫海纳湖,不过在人工湖的东北角有一个亭楼,这个亭楼不大,只有两层,但确是按照岳阳楼的样子建造的,叫岳阳亭,所以学校里的学生称人工湖为小洞庭。
我从小洞庭的湖中桥穿过去,这座桥连接着小洞庭最狭短的两处岸边,由于下雨的缘故,桥上的木头板子已经被淋透,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
过了湖,我很快就到了时若兮的宿舍楼下,暑假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导员问过了我们的宿舍楼号。
我走到门口,门口已经人满为患,虽然因为疫情的原因私家车和家长都不允许进到学校,但是迎新的人依旧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这时在人海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戴着棒球帽,也戴着口罩,但我还是能清楚地认出她。
我推动着人群,在人缝里穿过,来到时若兮的面前。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学长,帮她拖着两个箱子。
我伸出手拉过箱子,客气地道了声谢,便和时若兮一起走进宿舍楼。
“我本来是要找一个学姐帮忙的,当时她有事,就把这个学长推给我了。”时若兮跟我解释道。
可能他觉得我会吃醋或者生气,但是她想多了,不过她会这么想我也不奇怪,毕竟我很了解她,她是那种很害怕得罪人而且很不会拒绝的人,所以她会怕我生气也不奇怪。
我提着她的行李来到她的宿舍,她的舍友已经到了三个。她们可能以为我只是帮忙拿东西的学长,叫了一声学长好。
我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时若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帮她铺好床挂好蚊帐,随后就与她一起吃饭了。
回到宿舍,又新到了两个舍友,但我可能真的有些困了,寒暄了几句就爬上床去,临睡前我看了看消息,看见时若兮和我说她的舍友正在讨论为什么帮她拿东西的学长服务这么好,还帮忙挂蚊帐。
我看着屏幕笑着,这时新来的一个舍友问我道:“慕倾,你在和你的女朋友聊天吗?”
“是。”我心情很好,困意也减了大半。
“你不会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有对象的吧。”他鬼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梁云也有啊,在昆明。”
“那你对象在哪?”
“这儿啊。”我压抑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道。
“啊!”我听见了好几声惊叹,也许是他们所有人同时发出的。也对,这件事听起来就是那么的玄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我真真切切地经历了。
此刻我觉得窗外的风都是那么的温柔,拂过窗帘,拂过衣角,那风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又或者说是超然物外。
……
由于疫情的原因,学校取消了原定于明天开始的军训,所有到校的学生都要在宿舍里静默一周。但这个静默和封楼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还可以自由的进出宿舍,只是单纯的不用上课而已。
到了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最后一名舍友也终于到了。
这个姗姗来迟的舍友也是我们的社长,烟台人,说来也巧,从我开始,后面来的舍友都是山东本地的。
“哎呀兄弟们,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哎呀,我也没想到这疫情还这么堵……哎对了,我叫李家明。”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就能听出来这是一个社牛。
第一晚因为舍友都不熟悉,所以大家都很沉默。
梁云在和他的女朋友打视频,我本也想打的,但想到明天就能见面了,而且综招生明天还有一个会要开,时若兮肯定需要准备材料,便没有打扰她。
但我是一个对电子游戏特别不感冒的人,所以在宿舍里几乎是无事可做,看着没有一个红点的聊天栏,我不由得感叹我的人缘。
的确,从小我就不会来事儿,很不会和别人打交道,所以12年学上下来,只有几个玩的交心的高中朋友和初中朋友,而且平时都还不怎么联系。
我决定给文江打个视频电话,文江是我的发小,从小学一年级我们就认识了,然后也一直在一个班,不过他的成绩不好,所以高中时我们考到了不同的学校,现在他考到了一个大专,由于疫情原因他还没有开学。
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咋的了,跟对象吵架了?”
“哪能,没事干找你聊聊。”
“我打着游戏呢。”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所以我只能看见他家的天花板。
我刚要习惯性的骂他几句,这时手机会议突然响了起来,我赶忙挂了视频,然后加入会议。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里面终于传出了声音。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兼导,以后会带领大家一起学习半个学期。然后呢就是……”直播突然陷入了卡顿,只能断断续续听见带着电音的卡顿声,“今天……我们大家……就都来了……欢迎大家来到……地质二班……”后面他还说了一堆,但我没有细听,反正,知道了我们班有30个人。
我点开刚建好的班级群,点开群成员,虽然临时管理员已经要求改备注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显示的是昵称。
由于这个专业女生很少,所以每点到一个女的,我都会下意识的多看两眼。
这时我点开了一个叫落婉的首页,落婉,这个名字让我感到一丝忧伤的感觉。
我从舍友那知道了地质工程一共有三个班,是地科学院里最多的。
会议在电音里结束,大学的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