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号,是个重要的日子,国家开始实行粮食管控,发行粮票,实行定粮制度。
秦胜利三人骑着自行车慢吞吞的游走在街道上,打量着周边的情景,每个粮站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群众们面色焦急的等着购粮,生怕排到自己就没有了。
秦胜利每到一个粮站,都会停下来数数人数,可他根本就数不清,长长的队伍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秦胜利心情有些沉重,带着雨水还有周圆圆下了自行车,慢慢的推着在街道上观察。
这些虽然不该是他一个小孩子操心的事,但想到后世对这个时代只言片语的记载,他还是有些忧心。
也有些想不明白,照理说这个世界,我们欠老大哥的债少了很多,不需要用粮食还债,怎么还是实行了粮食管控,难道是人口的原因?
秦胜利想想也是,现在天下和平了,政策也鼓励生养,多生孩子还有奖励和补助,大家那还不得可劲生?
一路行来,秦胜利也发现了很多私人粮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都关了门。
只有少量几家在按照新出的制度卖粮。
一间叫做张记粮行的私人粮铺前,这里也排满了人群,群众把整个粮铺围得水泄不通。
秦胜利把自行车停在路上,扒开人群往里钻,想要看看这间私人粮票铺的情况。
可惜钻不进去,这些群众都以为他要插队,哪能让他进去,要不是看他穿着军装,可能是干部子弟,说不定就对他动手了。
任秦胜利解释半天,说自己只是想进去看看,别人都不相信。
钻不进去,秦胜利也没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何雨水跟周圆圆就离开了。
把周圆圆送回大院,秦胜利也没再大院多待,逗了一下弟弟和棒梗,就带着雨水回了四合院。
现在正值中午,四合院里没什么人,男人都在厂里上班,女人大多都去排队买粮,只有少数几个买回粮食的大婶,在聊着今天买粮的场景。
“的亏我今天去得早,不然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是啊!我也是鸡一叫就去了,没想到去那么早,前面还都已经排了好多人了。”
“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多久,就今天这个情形,我看啊,以后半夜就得跑去排队。”
“不错,我回来的时候,一大妈她们几个还排在半中间呢,她们今天中午估计饭都吃不成了。”
“你就别说一大妈她们了,我们院里还有比她们更晚的呢!”
“谁啊?”
“还能有谁,贾张氏呗!我回来的时候,她才出门,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肯定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加上她家儿子媳妇都是干部,心放宽了,不像以前那样为生活担心了,人变懒了呗!没看她现在越来越发福了。”
这位说话的大婶想到贾张氏现在的日子,语气都带着酸味。
“好了,你就别羡慕了,贾东旭和秦淮茹现在又不经常回来,就是有办法买到粮,那也不是今天的事,你们说贾张氏今天要是买不到粮,老贾会不会收拾她?”
“我感觉会,老贾可不会惯着她,要是大院都买到了,就她一个人没买到,肯定少不了一顿皮带。”
秦胜利偷偷听了一会儿大婶们的八卦,听到贾张氏的事,就轻轻摇了摇头。
贾张氏现在只管她和老贾两个人的生活琐事,还不用带孩子,事变少了,人也闲懒了,以前三天就能纳一副鞋底,现在半个月才能纳完,任老贾的皮带也回不到从前那么贤惠状态。
不过贾张氏也不是一无是处,她把家里倒是收拾得挺干净,还能把老贾照顾好,每次贾东旭和秦淮茹带着棒梗回来,也能照顾周到,比电视剧上还是要好很多。
听完贾张氏的八卦,秦胜利就不再关注,带着何雨水就往中院里去。
对贾张氏今天是否会被皮带炒肉,秦胜利倒是隐隐有些期待。
走到家门口,秦胜利就看见六岁的堂弟小山,在阶梯下看蚂蚁,身边还有易晓恩和何雨燕两个小点的孩子。
太奶奶和聋老太太也坐在门口聊着天,她们两人年级差不多有很多聊的话题。
加上聋老太太的儿子和孙子以前也是军人,虽然不是我军,但也是在对抗鬼子的战争中牺牲,听到她的家事,秦胜利的太奶奶就想到秦峰离家抗战的情景,两人越来越投缘。
聋老太太的儿孙虽然不是我军,但也算是为国捐躯,政府看在她一个孤寡老人的份上,给她上了个五保户,街道办和居委会也确实叮嘱三位大爷,还有街坊邻里照顾一下。
毕竟是一个老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这几年还能自己洗衣做饭,再过十年,估计拿刀切菜都切不动,拧衣服也拧不干了,院里邻居要是不关心点,哪天死在家里可能得等臭了才回被发现。
其实聋老太太这个年纪,担心的不是养老的问题了,政府给了她生活保障,也叮嘱了大院里的人照顾她,哪还用担心。
而且全国人民大团结可不是开玩笑,再过几年,不团结那也是严重的思想问题。
想想六二年人民币的代称吧!
这么说吧,要是有人在院里天天吃肉,可院里有人饿死了,不管你钱来的正不正,那就会被打到人民群众的对立面,扣上破坏全民大团结的帽子,甚至可能被打成黑心地主,批斗,带个尖尖的帽子,就算是烈士遗孤都没用。
那些中天天吃肉,还让肉味引诱邻居而自己吃独食,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犯了错,要知道那个时代哪怕是猎物也属于公家,打到猎物村里也是要公平分配。偷偷藏起来吃独食,都要被轮番批斗,检讨,加强劳动。
在城市里一个市民只有定量,和政府机构发放的奖励,才能是来路正,其他都是来路不正,就看有没有人追究。
四合院也不可能有什么一言堂,三大土皇帝,群众不傻,三座大山都推倒了,还会畏惧三个大爷?
也不是在山坳坳里,不能天高皇帝远,出门不到一里都可能是居委会,再远点就是街道办或者派出所,稍微喊大声一点外面的人都能听到,是什么情况让大家觉得这种条件下,还能出三个土皇帝呢?
再者说,要是全院都认为这个人是错的,那他就真是错了,首先他连一个群众都团结不到,不该反思一下问题吗?
他或许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然而再领导眼里,那就是个不能团结集体的老鼠屎,在军队里不能团结同志的战士,哪怕你军事水平再高,那指导员也得天天找你谈话,让你检讨改正。
其次,社会它是个群体关系社会,一个人的声音喊得再响亮,那也没卵用,就是古时候的皇帝,也还得顺应民意。
所以聋老太太其实不担心养老问题,她现在担心的就是哪天死了,没个人及时给她收敛,真臭在家里。
至于聋老太太有没有老太君的思想,秦胜利目前还没发现,也不觉得有,连遗老遗少都得夹着尾巴,一个小脚太太是谁给她的勇气当老太君?
两个老太太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身旁放着一张凉席,何魁跟韩春明两个小家伙在上面爬来爬去。
韩寡妇很早就出去买粮了,陈雪茹离开的时候,就把两个孩子交给了两个老太太照顾,还别说两个老太太把他们照顾的还不错。
秦胜利没有跟两个老人打招呼,悄悄走到堂弟身后一看,几个小家伙打了几只苍蝇,放在地上引诱蚂蚁,看着大蚂蚁带着一路路小蚂蚁来搬。
三个小家伙,看到向军队一样的蚂蚁大军兴奋的拍着手,堂弟小山还觉得不过瘾,用小木棍,轻轻把一边引来黑蚂蚁的苍蝇拨到黄蚂蚁这边,让它们打架。
三个小家伙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连身后有人都没发现。
秦胜利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在三个小朋友头上一人拍了一下,就离开了。
三个小家伙呆呆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哥哥就没有理会,继续他们玩蚂蚁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