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你是昨晚没睡好吗?”
正在厨房收拾东西的程清霜眼含担忧,打量着眼底发青的尤子悦。
尤子悦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您别担心,不过是昨晚在小房间内研究药膏,折腾的有些晚,今晚早睡一会儿就能补回来了。”
“嗯,啥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有什么我和小米能做的,你就说一声。”
桑小米用力点头附和程清霜的话,从锅里端出给尤子悦留的早饭。
“阿姐,快洗洗手坐下吃饭。”
尤子悦潦草的洗把脸,坐到饭桌旁,用筷子夹起一张鸡蛋饼咬了一口,目光触及到桑小米手腕上露出的疤痕,微微叹气。
“小米,消除疤痕的药膏要按时涂抹,你别总是舍不得,小姑娘家家身上留一身的疤像什么样子,想要别人爱惜你的前提,自己要心疼自己,懂吗?”
尤子悦关切的声音,令桑小米感动的热泪盈眶。
“阿姐,小米知错了,从今日起一定按时涂抹。”
“嗯,这才乖嘛。”
尤子悦吃饭的速度很快,今日到了她和林书锦约定好的时间,脑中那个冒险的想法能不能实施,全靠今日了。
“娘,前两日食满堂的东家写信与我相约今日谈合作,等下中午你们就不要做我和小景的饭了,我们大约会晚一点回来。”
“好,娘知道了。”
不管尤子悦做什么样的决定,程清霜都无条件的支持,甚少主动问清其中的细枝末节,因为该说的闺女都会慢慢告诉她,甚至还会提前和她商议,征求她的意见。
她身为娘亲在做生意帮不上忙,但求不添乱,不拖后腿。
“小景,咱们该走了。”
正在凉亭内埋头临摹字帖的韩景霖,匆匆放下笔,交代了尤子乐两句,乐颠颠的去后院牵牛车。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达食满堂门口,尤子悦从车上跳下来后,若有所思看了看韩景霖。
“小景,我和食满堂东家谈些事情,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帮姥姥他们收拾东西吧,等我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韩景霖沉思片刻,调转车头向空柳巷而去。
听到脚步声的曲掌柜扭头看向已经走进大堂内的尤子悦,见她身后少了韩景霖,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子悦,你来啦。”
尤子悦自打从林书锦口中得知曲掌柜家有作妖母老虎,对他是深表同情。
“嗯,我来找你们东家,他人在楼上吗?”
提到林书锦,曲掌柜颇为心塞,这位东家对尤子悦当真是情深意重,早几日前巴巴的差人传信,昨晚便提前到达镇上,今儿一早用完早饭,在上面等了都快两刻钟了。
“是的,你自己去吧。”
韩景霖没有跟来,他一个小老头对两人之间越矩的行为深感无力阻止,眼不见心不烦,他就不跟上去讨嫌了。
尤子悦考虑到老人家颜面的问题,想了又想,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冲着对方笑了笑,转身朝着二楼包厢走去。
在曲掌柜眼神古怪的偷看下,林书锦熟络的将人迎进去,顺手关紧房门。
“子悦,你上次提供的那几瓶护肤膏,效果显著,家母用着十分喜欢,一直催促着我尽快将与你合作之事落实,能大量的将这些护肤养颜膏推广出去。”
林书锦看向尤子悦的眼光,宛若看到了招财童子。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老少,像她经常乘坐马车周转折腾往返于外地,风吹日晒之下,皮肤比寻常闺阁女子少了几分娇嫩细致,若能有这好东西修复,她每晚也不用费力补救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反复研究许久得来的成果。”
尤子悦对自己的研制出来的东西非常有信心,感觉用不了多久,她的小金库绝对能爆添一笔巨款。
“好子悦,你将方子提供出来,咱们五五分如何?”
林书锦抛出自己最大的诚意,真诚的看向尤子悦。
这个分成倒是出乎了尤子悦意料之外,由此可见这些东西特别适用于苍耳国女子的肌肤,但她没有那么贪心。
“书锦,不知你打算将作坊设在何处?”
林书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作坊定在平安县城,已经找好了足够信任的药师和医女,全部都是签了死契的,绝对不会泄露方子的。
至于售卖的地点,就是我名下的金满楼。”
金满楼在奉兴州一带非常受富贵人家的喜爱,里面经营着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以及量身设计的衣裙和各种妆造之类的。
不得不说,林书锦小小年纪走南闯北,眼光确实超前独到。
而后起的霓彩阁,这两年隐隐有其压过金满楼风头的趋势。
“书锦,不知你看这样如何,你我三七分成,毕竟你出钱出力,还要发工人工钱,我只是单单出了药方而已,先前给你的那几瓶试用装所有方子,我悉数奉上。
唯有一点,你每隔十天或是半月来食满堂拉水,这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东西,目前只有我能做得到,至于日后我若调教出可信的徒弟,就不必这么来回麻烦了。”
尤子悦此言并非胡诌,自从得知山泉水有令人美肤祛皱的效果,她就试着用本土的井水也做了一些,效果却稍微逊色一筹。
林书锦作为生意人,自以为明白尤子悦的顾虑,当即应承下来。
“好,就依你所言,这样也省得万一有那心思不轨之人泄露了方子。”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当场签下了合约书按了手印,新的合作彻底达成。
林书锦十分满意看着手中的合约书,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县城,将方子上所提及的药材大量囤积下来。
“书锦,我观你行色匆匆,想来应有要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尤子悦提出告辞,林书锦也打算离开出发去县城,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到了大堂,林书锦未曾看到韩景霖的身影不免奇怪。
“子悦,今日你相公没有跟你一同来吗?
尤子悦浑然不在意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唉,他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子,来不来的有什么要紧的,难不成还指望他一个痴傻之人帮忙。”
林书锦在听完这句话后,眼里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恼之意。
“子悦,你们两人之间是闹矛盾了吗?”
而刚从后堂回来的曲掌柜,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竖起耳朵等待尤子悦的回答。
“夫妻之间拌嘴是常有的,若他继续不识趣知错不改,我就将他休了,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
尤子悦语气冷淡,眼眸中透着不加掩饰的狠厉。
林书锦明显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这是被气着了。
“子悦,你可真会说笑,气头上的狠话莫要说的太多,以免真的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尤子悦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沉到了谷底,林书锦为什么会失态,韩景霖到底与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明明上次见面时,她眼中并无亲近也没厌恶,为何当自己说出休夫之事,故意辱骂韩景霖痴傻,她却情绪微微失控了?
坐得笔直的曲掌柜,听到尤子悦这句话后,宛若魂魄被人抽走了一般,整个人无精打采。
完了,看来尤子悦深陷他家东家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竟萌生了休夫的念头,这两人是不要命了吗?
小老头心里苦,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劝慰两人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