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上,四大妖王有着专属的水镜,会实时转换着下面大大小小水镜中,围观人数最多的一个。
白衣红纹的女子正喝着茶,瞥见水镜中的场景,一把捏碎了茶杯。
其余三大妖王都及时避开,只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熊猫被淋个透心凉。
他猛地甩了甩头,就像一只哈士奇,睁大了惊愕的眼睛:“雀羽,你干嘛啊?”
雀羽:......
余光中,小熊猫瞥见了水镜上的一幕,立马来了神,语带疑惑“凤凰?”
虎伏仍是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副大哥样:“小白啊,你这是怎么着了?”
“我已经提前让那小子小心了,他居然还是让她陷入险境中。”白逐月不悦道。
符眠来劲了:“好啊!小白姐你泄题!我要 ...”
雀羽眯了眯眼,吹了吹自己手上的美甲,很是满意:“你要告诉妖皇陛下是吧~真是好棒棒哦!几千岁的老不羞。”
白逐月语气也无所谓道:“我又不知道幻境内容,怎么能算泄题,只是小小地关心了一下考生心理状态。”
“行了,都少说两句,先看这凤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虎伏又主动出来调停,众妖王于是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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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后,画面中,女人不断被魔气吞吃。
一狐族妇人抱着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看着水镜上的景象,懵懂地问:“妈妈,大姐姐是在做什么?”
那妇人叹了一口气:“大姐姐,在打怪兽。”
“可是大姐姐看上去好难受,为什么没人去帮大姐姐。”
场面突然沉默了下来。
只剩下妇人的声音,“因为...这是只有大姐姐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女童的声音清澈稚嫩,“哇!大姐姐好厉害,大姐姐加油!”
......
“妈妈,大姐姐怎么不见了!”
“......”
“孩子,大姐姐为了保护人族和妖族,死了。”
“死是什么意思?”
“死,就是大姐姐去了另一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呜哇~~~~”
“大姐姐不要死,我不要大姐姐死,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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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宫,灯火不明不暗。
这样的光线下,最适合休息。
封疆懒懒地支撑起手臂,一只手在公文上,漫不经心地画了个圈。
此时,一只通体白灰色,丑不拉几的怪鸟跳到了男人面前的桌案上。
男人眉梢一挑,表情是近乎纵容地,听着小鸟咕咕咕。
“知道了,去玩吧。”
语毕,怪鸟欢快地窜起来,不从窗户飞出,反而从妖兵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每到这时,妖兵们都会在心中质疑妖皇陛下的品味。
妖皇陛下的爱宠,不是凶猛的蛟,或者次一点的虎、狮子就罢了。
若说是可爱的小猫,小狗啊,他们也能想得通。
怎么偏偏是这么个现眼玩意儿!
封疆不会听到妖兵们的腹诽。
倒是在怪鸟飞走后,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正了正笔杆,在一张宣纸上,落下一个“寸”字。
实际上,他想写的是“过去幻境”,但因为懒得动笔,便只写了过字的半边。
怪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妖宫,和前来的白逐月大眼瞪小眼。
怪鸟没有避让的意思,白逐月扶额,为它让开一条路。
那怪鸟才满意地往前走,像是视察员工的领导。
白逐月已经是第无数次腹诽,“陛下怎么会喜欢这么个丑东西。”
怪鸟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花圃。
花圃里面是簇簇白花,花型简约优雅,每一朵都完美得可爱,无论在白天和夜晚,都泛着莹莹的光彩。
如果有心人只要稍稍留意看,就会发现。
里面像路边野草一样铺种着的,竟是氏族戚家正悬赏万金的九转续脉草。
此时,那怪鸟终于停下了脚步,在花前嗅嗅,一副陶醉的模样。
它小心地避开每一株九转续脉草的茎叶,视察着自己的领土,在见到一只蓝色蝴蝶停留时。它顿了顿,随后用翅膀一把将其扇走了。
嘴里还咕咕叫着,仿佛在说,“滚开,滚开,别碰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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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中的影像结束在凤凰死去的那一刻,代表着试炼的完成。
尹栖水无聊得数起眼前小妖的叶子,“老大别数了我有七十二片叶子。”、
“我有八十片!”
尹栖水数到一半,瞪了那小妖一眼。
小妖转了转不存在的眼睛,“数我们多无聊啊,老大你不如去数那个男修的眼睫毛!”
尹栖水掐叶子的手顿了一下,“这不好吧。”
“我用一根异兽骨头,赌他有五十根睫毛。”
“我赌他有一百根!两根异兽骨头。”
“两百根!”
尹栖水噗嗤一笑,想着今后好几只小妖可能要好多天吃不上饭,突然就来了兴致。
“大师兄,冒犯了!”尹栖水在心里念叨着,人却诚实地放下了手里的钩吻叶,盘腿坐在了男修身侧。
她略低头,才发现大师兄的睫毛原来这么密这么长。
嗯,不愧是男主。
她已经预料到哪只小妖要哭鼻子喏。
说着数,她也不含糊,反正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怕大师兄这一小会功夫醒来。
……
“第二百九十,第二百九十一......”
重复的工作带来困倦。
女修的头一点一点,强撑着自己的眼皮。
“第二百九十六,咦,你别动啊!”
季晏清醒来,还有些懵,此刻闻言,还真乖乖地一动不动。
对上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尹栖水骤然清醒了,“大...大师兄!”
四目相对间。
隔得近了,季晏清甚至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馥郁香气。
原本浅淡的桃花香,如今融入了另一种熟悉的香味,比琼浆玉液更加醉人。
男人的眼眸骤然变深,原本只装得下剑道的干净眸子,如今像起伏着汹涌的海潮。
尹栖水本就心虚,如今更是。
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要站起身。此时,一只手臂却揽了过来,让她直挺挺倒了下去。
好疼!
她的脸硬生生磕在了男人的下巴和锁骨间。
我命休矣!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幻境中的“虐待”都是形势所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