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的女修与梦里的态度却没有怎么变化。
她真的太像她了，可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恰好是他意识朦胧的状态。
在此之前，他诬告了她，还嘲讽，欺辱了她。
是的原身确实给季晏清下药了，但并没有从裴绝那拿药。
“我来给师妹送种子。”裴绝说着，拿出一袋彩色的灵种。
尹栖水并没有问他那是什么，“不用了。”她想起之前邻居受到的刁难，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变脸如此之快，“你看，我已经种好了。”
她用手指了指地里的补灵草，“把种子给需要的同门吧。”
裴绝这才注意到，她地里长得格外好的...补灵草。
他面色复杂。“你为何会种补灵草？”
眼前的女修，长得跟他记忆中的小水有五分相似，只是她的眉眼更加锐利，也没有婴儿肥和少女娇憨的神态。
她也比小水更加成熟和冷静。记忆中，小水永远是明媚的，天真活泼的，也学不会忍气吞声。
更关键是，他查了尹栖水出身于农户之家，一直养在闻道峰，又怎会是补灵草化作的精怪。
可是，他就莫名生出了这样的直觉。
尹栖水没有回答，收拾好农具，就要回屋。
裴绝看着她陌生的背影，竟觉得心口堵得发慌。“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师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女修一顿，关上门。
背靠着木板，她几乎是瞬间唤出了浓浓。
“浓浓，裴绝是怎么回事？”
“主人你已经猜到了吧。裴绝就是那个小乞丐，他才是补灵草梦境中的魔气来源。”
“为什么？”尹栖水想到原书中男配的所作所为，以及他梦境前的样子，有所猜测，但还是想听浓浓的亲口证实。
“裴绝年少时的不幸造就了他的性格，在他长大以后，这种偏执阴郁的个性，让他持续不断地向外部散发着魔息。
这种魔息，才是天生魔成长的土壤。
在主人梦境的最后，裴绝的选择和性格改变了，补灵草成功净化了魔气来源，所以梦境也随之结束。
”
“我记得他那时候还小，但进入宗门后，他仍然欺侮了不少人。”
“主人进入梦境之前的关键节点，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一件坏事，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也会稀里糊涂的达成。”
尹栖水有些难受，“就像小...话本子里按照固定命运走的人一样？”
“不一样的。除了固定节点之外，他做的事都是出自本心。还有，主人你看，因为你的出现，他的外貌，性格和修为都与原来的轨迹不同了。
并且，命运不是安排好的，只是法则限制了《百草经》改变过去的能力。”
尹栖水垂下眼睑，大致明白了浓浓的意思，没有再追问下去。
“主人，你要和裴绝相认吗？”浓浓好奇地问。
“不。”尹栖水没有犹豫。
“为什么啊？主人，我觉得裴绝好像在找你。”
“是小乞丐找小水，不是裴绝找我。”
“这不是一样的吗？”
“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一样的，但是，陪伴小乞丐的，是小水。伤害我的，是裴绝。”
“我以为主人并不在意。”
“不在意又如何，就算伤口好了，伤疤还在。
就像中土那块残破的石碑，已经被风化得快看不清刻字，它记载的事，或许所有人都忘了，但不代表它没发生。”